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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殘花中,黃珊伸手撿起了黃金面具,覆在了自己的面容上。
紅雲已散,日光漸暖,她一身金衣燦爛,輕描淡寫的踏過溫良玉屍身旁的草地,在屍身倏爾消失的同時,緣著湖岸緩緩走了幾步。化作了太陽神使的黃珊在腦海中用力量探了探老皮與小琳的所在之處,橫座幽谷的青崖斷壁之後,他們的氣息同禮樂聲一樣隱綽飄忽。
微風拂起湖面疊疊明粼,光影杳杳間,水畔的黃金袍影一抹而逝,空谷之中再無人響。
碧湖青崖之後,是一片四季如春的山谷。
一條浸濕細草的溪流汩汩沒入山壁深隙,不知名的粉黃花影斑斕簇簇,花氣和著綺靡的胭脂甜香瀰漫騰入山霧,一群少男少女衣衫不整的嬉笑,樂器和酒具胡亂散了一地,正吹笛的一個少女眨眼便被人拉入懷裡狎戲,她也不惱怒,目光迷離的嘻嘻笑。
黃珊的金衣淡影像是憑空在霧色中凝聚而出,隱在山壁清溪之角。
她望了望谷中滿目的迷亂墮落,也不做停留,也不與人言語,便逕自朝小琳和老皮的方向走了過去。一路上不知多少年輕男女都望著他滿目憧憬卻又踟躕不前,她半絲情緒也無,直到走至谷底,目見一片蔥蘢秀木。
這時,她面前的林中,就像昨晚一樣,走出兩個步履曼妙的白衣女郎來。二人遙遙望見她,施施然的抿嘴一笑,一左一右乳燕歸林般便要撲到她懷裡。
黃珊向後微微退了一步,以她如今的力量,如果她不想,又有哪個能碰得到她的衣角呢?
兩個少女撲了個空,也不氣惱,左邊的撫摸著長發笑道:「你怎麼今天這樣冷漠?」
黃珊也微笑道:「你們兩個要殺我,我怎能不躲呢?」
左邊少女咭的一聲向右邊少女嫣然道:「她知道我們要殺她呢,原來她竟然懂武功的!」
黃珊也不用力量假作溫良玉的聲音,而是坦然問:「你們知道我是誰啦?」
兩個少女心有靈犀般一齊道:「你實不該扮作他來呀,只要你一出現在我們面前,一切計謀都白費。」
她們一人一句,依然嫣然微笑著,左右將黃珊退路截斷,撫衣向她緩緩踏近幾步。
左側的貌色溫柔的少女輕而憐憫似的道:「你進了這裡,就留下吧。」
右側更加明艷的女孩子雙眸如水的補充:「你從哪裡弄來的這身衣裳呢?神使去了哪裡?」
黃珊靜靜聽溫良玉這兩個女兒自說自話,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的等她們靠近,又忽而想起什麼似的輕聲問二人:「除了你們,還有誰認出我了?」
左邊女孩子臉色變得又似嬌媚又似恐懼:「法師他一定看出來啦!」她緩和似的痴痴笑了聲,「他呀……他看到你臉色變都沒變,一定在想偷偷的把你吃了……」
黃珊回憶了回憶,記起了那位人肉法師,被他割掉一半胸部燒來吃的少女之後似乎還遇到了小馬?她這麼想著,嗅著眨眼間已距離她咫尺之間的少女芬芳,抬起右手。
黃金袍袖籠在林霧中,她蒼白的右手在袖口微微探出五根纖細玉指,輕輕撫上右側少女的脖頸,又輕輕一扭,「喀」的一聲掐斷了她的喉骨。她的動作彷彿摘花拈葉般信然隨心,又彷彿撣塵撫痕般和柔緩慢,然而那兩個少女無知無覺,竟似特地的將細頸送到了她手邊。
黃珊又自然之極的將手落在了左側少女的如雲發頂。
谷底的飛鳥透過淡霧傳來一聲婉轉嚶嚦,白衣少女拍向黃珊的手凝滯在空中一瞬,整個人便溫順的垂頭跪在了她面前。
黃珊金色衣袍垂地,覆在臉上的黃金面具在深森林木前沐浴秋光,正如一個神使接受信徒朝拜般,安然受了白衣少女屍身這一跪。
她重新將右手攏進袍袖中,孤身走進了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