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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蓉莞爾一笑,轉身順著小徑慢慢走:「咱們走一走。」
張無忌忙上前跟上她,銀河燦爛,蟲聲私語,兩人在瑩瑩燈火中安靜漫步,黃蓉在一側出神許久,直到行至一處二層小樓,才笑道:「進去。」那樓中置設井然,雖棟樑陳舊,但乾淨整潔,簾幕一新,燭火朦朧下,正擺著一桌點心伴幾壇陳酒。張無忌以同黃蓉將整個桃花島都逛了一遍,也並不新奇,只道:「蓉兒,多虧你前些日子回了桃花島一趟,還置辦了這麼多東西,不然咱們這幾天可要成了半野人了。」這說的是黃蓉講給他如何發現桃花島竟已衰落的事了。
黃蓉拉他在桌前坐下,將酒罈封泥拍開,放到他手邊:「今晚我吃點心,你就負責喝酒。這些酒要全喝了!」
張無忌向來不嗜酒,此時扳著酒罈口顛了顛分量,又看了看地上的十數壇,不由無奈笑道:「你為甚麼要灌醉我?我撒了酒瘋你不怕麼?」
黃蓉忍俊不禁道:「我怕甚麼?你還能吃了我不成?今晚非要灌醉你,我有個小秘密不能叫你知道,灌醉你才放心。」
張無忌見她燈下雲鬢花貌,嬌態生香,不由愛憐之極。他心下極為信任黃蓉,心想她若是非讓我醉,我也非醉不可了。雖是這麼想,但仍打趣她道:「吃了你倒不能,只不過說不定洞房花燭夜就提前了許多。」
黃蓉惱羞成怒的「哎呀」一聲,俏臉生暈,打他一下:「胡說八道!快喝快喝!」
於是張無忌便只有努力喝了。縱是他功力高深,但畢竟酒量有限,再加陳酒後勁綿長,幾壇下去後已是有些神志不清,頭暈腦脹。待新啟一壇剛喝了幾口,只覺天旋地轉,醺醺然不知身在何處,便醉趴在了桌上。
黃珊在他對面呆呆坐了片刻。
因為擔心他有神功作弊,總是喝不醉,還特地在後面幾壇裡下了迷藥。現在似乎萬無一失了,張無忌已經失去了意識。
月上中天,屋中燈影溫柔。
黃珊將他扶起,架到了床上。簾幕一掀,內層已換上了霞影紗,燭色一透,被褥錦緞堆疊實為旖旎,好似一間新房。黃珊心中平靜,將他衣裳除至內衣凌亂,這才動用力量偽造出一副巫山已過的情形。
她弄完這些,心中頗為好笑,於是也就笑了出來。笑完她注視著張無忌的睡臉,輕聲道:「我為你受了苦,你就不能忘了我。」說罷她又出了會兒神,半晌也沒想清楚自己怎麼就抽了風,下不了手。
最後黃珊只好自言自語道:「倒黴。以後遇到你這樣的人,……我就離的遠遠的。」說罷她微笑了一下,從懷裡摸出一封已寫好的信輕輕放在桌上,用半塊雙魚佩輕輕壓好。
島岸風平浪靜,萬千星光倒映在夜海中,被瀟瀟海潮倏爾揉碎,留在淺灘。
黃珊解下畫舫上的一艘小船,孤身駛離了桃花島。
九個月後,她在江南找到了幾個合適的目標,此時距離劇情已結束那日已過去幾日,黃珊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千刀萬剮之痛。她在這痛徹心扉的折磨中孤獨的等待了一個月,等來了目標中的一個名妓誕下的女嬰。
抱走那孩子時,黃珊還心不在焉的想過,比起自己生,不知道哪個更疼?
她將這女嬰一點一滴的養大,那種刮骨剜心的疼痛完全沒有因日久天長而淡去,反而一日比一日更甚的疊加起來。黃珊被這疼痛折磨的形銷骨立,沒有一夜能閤眼,若不是她本不用睡覺,估計根本活不了多久。她隱居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山谷裡,開始痛的受不了就躲到沒人聽得到的地方哭喊自殘,後來那疼痛雖仍然惹人癲狂,但她漸漸開始剋制住這種本能反應,畢竟下個世界還要殺人,沒有人會愛上一個狼狽悽慘的女瘋子。這也是她養大那個女嬰的目的之一,呆在倚天屠龍記裡調整狀態,免得到了下一個輪迴裡平白耽誤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