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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搬了個爛樓梯,踩著嘎吱嘎吱地響,去把灶屋樑上的那塊黑黢黢的臘肉取了下來。
「咱們可得把這兩位公子哥兒伺候好了,指不定還有賞錢呢!」
羅大嬸也忙不迭點頭,兩個紮起袖子,就忙碌起來。把黑黢黢的臘肉放在熱水裡一通煮,可惜了,陳年黑斑實在太厚,絲瓜瓤子如何猛搓,也搓不掉。
但兩個人渾然不覺,還一門心思在發財上呢,絮絮叨叨說著高家將如何賞賜他們。
「砰」的一聲,門開了——只不是被推開或怎麼樣的,竟是倒下了,是的,門被人從外面踢得直接倒下了。
四個威嚴的衙役,二話不說,上來就枷人。
等羅大嬸和張老頭兩個頸帶木枷、腳捆鐵鏈時,才反應過來。羅大嬸到底潑辣了半輩子,挺著脖子,粗聲粗氣地道:「你們幹嘛?官府的也不能隨便枷人啊,我們犯什麼事兒了?!」
為首的衙役一聲冷笑:「犯什麼事兒了?你這是捅了天了,帶走!」
羅大嬸亂哭亂叫,嘴上重重捱了一掌,吐出一口血沫子來,猶碎碎唸叨:「高員外,我……我要見高員外……」
衙役又是一聲冷笑:「哪裡還有什麼高員外,老巢都端了。大嬸,我勸你省口力氣吧,還有好些板子要熬呢!」
羅大嬸一聽這話,臉色慘白下來,撇眼去看自家老頭兒,卻見他趴在地上,正費力地在抓剛才掙扎時掉落的錢袋子。
「錢……我的錢……」張老頭兒趴在地上一寸寸前進,口涎也流了一路,眼看著手指尖就要夠著了,平地裡伸出一雙黑色的靴子來,猛的一腳,把錢袋子踢得老遠。
張老頭兒明明距那袋子只一粒米的距離,卻生生落了空,一口氣上不來,當場翻起了白眼兒,直撅撅地挺著了。
……
那廂,裴屹舟被曉珠攆出了屋後,小杏兒被安慰了半晌,心情終於平復了下來。
這幾年來,小杏兒總是頭疼,腦海里經常蹦出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
一會兒是在京城的大戶人家裡,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一會兒是流放路上的顛沛流離;一會兒又是與一群人一起出逃,深夜下著大雨,有人在身後追攆……
有時候,她還要自言自語說些怪話,什麼「盈盈」「快跑」「花椒」「京城」,或是夜深人靜時的囈語,或在頭疼欲裂之時。
也是因此,她總被羅大嬸罵為「腦子有病」。
到了今日,被裴屹舟與曉珠一激,過往之事像潮水一般湧了上來,她才全然記起了,她不是有病,是忘了,是因為太害怕而忘了呀。
她小小年紀就經歷了那般天翻地覆的變化,走了那麼遠的路、遭了那麼多可怕的禍事,她的內心裡不願意想起那些舊事,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終於,她熬到了今天,熬到了人來救她,她絕對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小杏兒的眼裡泛起水色,拉著曉珠的手,哆哆嗦嗦地欲言又止,好半天,才問了一句:「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們真的可以帶我走嗎?再也不……不打我了?」
這一句,就讓曉珠淚眼朦朧了。
她與曉珠年紀差不多大,手腕兒卻比自己整整小了一圈兒,曉珠見了此情此景,都忍不住掉淚了,毋寧說,還聽了她這麼一句話。
實在是……太可憐了!盈盈姑娘之前這過的是什麼日子?唉!
但曉珠又很慶幸,幸好裴屹舟沒在這裡。他若是聽到了這句話,得有多難過啊?縱然把盈盈找了回去,以後對她千百般的好,他也會為過往深深自責。
她不希望這樣,她想大家都好好的,花好月圓、幸福美滿……
她這般想著,愛憐地捋了捋小杏兒的頭髮:「再不會了,你不知道,大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