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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翁當時鎮守玉門關, 只得眼睜睜看著敵軍將大伯二伯和大孫的破爛屍首一掛掛上一月, 直到肉腐蛆群,才瞅準一個時機,一舉擊垮了狄軍, 獲得西疆近些年的安穩。
十年後葉侯反,阿翁一把年紀還率著唯一的小兒徵戰半月,卻又一次痛失愛子,在葉侯惜敗受擒之後,立時上書乞骸骨,聖人憐惜,賜了這世襲罔替的鐵帽子爵位,只偶有戰事時祭這老將出去鎮軍。
許是阿翁嚇怕了,近些年他雖跟著徵戰,卻從來跟個奶娃子似的跟前跟後一大堆,外人看來他是威名赫赫,只有自個兒明白,他連個人都沒殺過。
若逃犯沒抓著,此番必是免不了遵了阿翁的意,娶個小媳婦過日子,可楚方喧體內屬於楚家的血脈昭昭作響,並不願就如此憋屈地回去‐‐
他如鷹隼一般的視線,盯得下船之人寒寒噤噤,生怕被這不苟言笑的將軍看上捉了去。
船隻實在太多,輪到蘇令蠻這一艘之時,幾乎已經快日落西山。
可即便如此,龍津渡口上依然熱鬧非凡,車水馬龍,人流如梭。各色綢緞綾羅、粗布麻衣交織,渡口外商鋪林立,吆喝聲不絕於耳,與北地的粗獷不同,這邊建築處處透著股漫不經心的精緻與妥帖,散發著與雍州人如出一轍的氣息。
容嬤嬤領著眾人上了甲板,林列的兩旁甲士如夾道歡迎般立著,目光幾乎同時齊刷刷地落到了當中帶著帷幕的蘇令蠻身上。
‐‐拜當時在場之人所賜,雍州衛們都知道,鄂國公府有一位絕頂貌美的嬌客。
蘇珮嵐打趣道:&ldo;阿蠻,這下你可出名了。&rdo;
蘇令蠻搖頭,人的記憶不比金魚更長,待人們曉得她這個鄂國公府的嬌客其實什麼都不是,不過是邊地一個芝麻小官的女兒,屆時這眼神必是又翻一個個兒。
可緊盯在身上的一股熾熱視線讓她忽略不去,蘇令蠻轉頭往旁看去,卻見昨日見過的黑臉將軍正虎著一張臉站在高高的船頭,銳氣千條地看著她,隔了帷幕都能覺出那骨子不快。
蘇令蠻下意識以為暴露了,可轉念一想,所有該料理的早就料理乾淨,萬萬沒有後來才發覺的道理。
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信楊廷‐‐這人固然冷漠又驕傲,卻也是個有擔當的,沒有萬全之策,不會帶累旁人。
蘇令蠻安安穩穩地跟在蘇珮嵐身後,一步一步地踏上了渡口,當雙腳落在實地上時,才不由自主地長舒了一口氣,直到此刻,她才發覺身後隱隱出了一層汗,精神一直是緊繃的。
楚方喧的視線從這裊裊婷婷的小娘子身上收回,摸著下巴新長的鬍渣心想:也不知這位小娘子是鄂國公府裡的哪位嬌客?
寧國公府滿門的孤寡,只二伯留了個比他大將近十歲的堂姐,如今也嫁了人,是以他雖對長安閨秀群裡那幾個格外出名的聽過一耳朵,可到底對不上號。旁邊的小把總就看著素來嚴肅的黑臉將軍面上不知怎麼地飄起了一朵紅雲,看起來便跟軍營門口守大門的二哈似的,不由地手心有些癢癢。
暮野四合,連天邊最後一絲微光都收去了餘力,天地一下子籠罩在無邊的黑暗裡。
在容嬤嬤熟門熟路地帶領下,幾人安安穩穩地到了驛站,填飽肚子,洗去滿身的塵氣睡了下來。
可蘇令蠻睡不著。
她最近幾乎是在床上躺著過來的,許是白日睡得多,此時便精神得可怕,眼見小八歪歪倒倒地打瞌睡,乾脆催了她去隔間睡。
小八揉揉眼睛,感覺確實撐不住,也不逞強,與蘇令蠻告了聲辭便踢踢踏踏地去隔間睡下。
&ldo;綠蘿,你為何這副憂心忡忡之色?&rdo;
蘇令蠻奇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