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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春暖乍寒。 沿湖公路上,一輛奧迪車龜速前行。 開車女人素衣緊身,身材和容顏都十分姣好。 秦楚歌於後排正襟危坐。 六年戎馬,習慣已成自然,坐姿從始至終。 他在看書,安靜且深沉。 寸頭之下的一雙星眸深邃如海,一身黑色西裝更顯英氣逼人。 嗖…… 一輛大G車呼嘯而過,激起湖邊早晨還未乾涸的湖潮之水,混合著泥土噼裡啪啦的擊打在車窗上。 “找死!” 素衣女子怒罵一聲,準備踩油門追上去,秦楚歌擺了擺手:“不需要追!” 極富磁性的聲音彷彿帶著一種魔力,生生將素衣女子的火氣壓下,轉而化作了她一聲恭敬無比的回應:“是,司帥!” 秦楚歌放下書,看了眼車窗外,感嘆了一句:“原來是煙雨湖到了!” 說出煙雨湖這個名字,他的嘴角一陣抽動,青筋旋即暴漲,無盡悲思湧上心頭。 “煙雨湖最深處五十八米,我曾體會過那裡的冰冷和恐懼,如深淵惡魔!” “六年前,便是在這煙雨湖,我一家三口被人丟進麻袋墜下巨石,扔進煙雨湖最深的湖底。” “五十八米而已,在那無盡海域,萬米海底都不曾困縛我秦楚歌,可是在六年前的那天,這五十八米就是我一家三口的生死線。” “父母透支生命極限,硌掉了滿嘴牙齒咬碎麻袋和繩索,把生還的希望留給了我。” “染紅的血水中是父母帶著希望的眼神,它讓我忘卻黑暗和恐懼,唯有在湖底奮力前遊!” “或許那蒼天都看不下去了,它不亡我秦楚歌,我在一個釣魚老翁手裡得救……” 秦楚歌的聲音越到最後愈發的哽咽,鋼牙幾乎咬碎! 縱使六年已過,可是這段血海深仇在秦楚歌心裡生了根發了芽。 一旦提及,痛與怒不斷交織,最終匯聚成冰封殺意席捲整個車廂! 前排開車的姬如雪渾身冰冷,大氣不敢喘。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秦楚歌的實力。 炎夏的海岸線,他秦楚歌是當之無愧的海境之王。 他更是炎夏數千個島嶼裡,令人聞風喪膽的至尊魔頭。 炎夏八大雄煉司,有炎夏鋼鐵長城之稱。 而第九司海煉司,秦楚歌獨領風騷,統領海境十萬精兵。 六年戎馬,這個男人創造了無數傳奇。 他於海上,就是炎夏海域的一根定海神針。 只是,開車的姬如雪不甚明白。 多種榮譽加冕一身的秦楚歌,即便是傷退,歸來依舊是巔峰,他為何要親自返回故居,收拾一個不入流的家族。 距離目的地還有一百多米,車裡的溫度慢慢恢復正常。 姬如雪才敢得以發問:“司帥,陳家在江城不過是近些年才崛起成了一流家族,跟您如今的地位比起來,螻蟻一般,您何必親自出手?” “用你們處理此事,是以海煉司之威,便是國事。我親自處理,才是家事。”秦楚歌向姬如雪做了解釋:“家事再大,國事為先!” 姬如雪只能默然點頭,她眼裡的秦楚歌一向如此,所恪守的職責從未動搖過。 這也許就是他能率服十萬大軍的根本原因了! 姬如雪如是想到。 汽車緩緩靠近煙雨湖畔的煙雨苑。 秦楚歌抬起頭,目光微微顫動。 前排車窗百米之外一片大紅之色,張燈結綵,一派喜慶。 今日,煙雨苑有一場轟動江城的豪華婚禮,是煙雨苑如今的“主人”陳耀東為其大公子準備的。 而陳耀東,便是當年秦家劫難中的謀劃者。 他潛伏秦家多年,在秦家的公司任副總,同時又是秦父麾下的得力干將。 以秦家如此重要的角色蟄伏和醞釀,如魚得水。 最終陰謀得逞,煙雨苑以及秦家家產落入陳耀東口袋。 六年來,秦楚歌一直在徹查此事。 只因海境戰事頻繁,再加上海上跟陸地相隔萬里,所得到的情報並不完整。 直到回江城之前,秦楚歌才從姬如雪手裡拿到一份完整的情報,得以解開當年真相。 只是,他還是有一絲的不明白。 秦家待陳耀東不薄,以他當年的身份和地位,衣食無憂的他怎會有謀反之心。 於是,他斷定,陳耀東背後一定有人替他出謀劃策。 那麼今日,他要親口問一問陳耀東。 於這婚禮之上質問,更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