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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現在吧?”
“當然,即便是找你,也是以後的事了。”
冬子繼續喝著咖啡。冷了的咖啡更加重了苦澀。
“你為什麼這麼上心地幫助我?”
“什麼為什麼?”
“這本來完全與你無關的。”
“可這對你很重要,再加上我本來對醫生就不信任。”
“……”
“我母親就是因為做心臟插管手術而死的。”
“你母親已經去世了嗎?”
“我上高中的時候,她要從靜脈往心臟裡插入細小的管子,可是插到途中人就突然死了。這以前什麼問題都沒有。”
“那也是有病的啊。”
“當然心臟不太好。但也沒到要死的地步。我認為那一定是醫生的過失。醫生說是因為母親的特異體質,而不是什麼醫療過失。我還記得父親和妹妹悲痛欲絕的樣子。要是發生在現在,我是絕對不會沉默的。”
冬子忽然覺得船津是個很成熟的人。
“所以,我曾一度想要當名醫生,好徹底追究一下母親的死因。”
“……”
“但是,因為我熱愛美術和建築,覺得為了這個理由去當醫生,動機不純。於是就去學建築了。所以,我至今依然不相信醫生。說來很怪,這次我去醫院調查,感覺好像是在為母親報仇似的。”
冬子理解了船津想要調查個水落石出的心情,可冬子自己並不想積極主動地牽扯到這個事件上來。不管結果如何,反正子宮無法再復原了,冬子依然無法從那種失落感中自拔。
“真的是好久沒有見了,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忙什麼?”冬子換了個話題。
“沒忙什麼。”
“我以為你和年輕戀人去幽會了呢。”
“你有沒有想起過我?”
“當然有了。”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沒有給你打電話?”
“這個嗎,為什麼?”
“我以前不知道你和所長的關係。”船津支起了胳膊肘,顯得鄭重其事,“就是那種親密的關係。”
“……”
“我真愚蠢。最開始所長派我去的時候,我就該有所察覺。可一直到上次說去了九州時才……”
冬子無言以對,只是保持緘默地低著頭。
“把話說在前面。所長和你,我都不恨。我喜歡所長,更喜歡你。帽子秀的時候,我本來很想去的,可因為想到會妨礙你們就……”
“船津……”
“當我這麼一想,反而輕鬆了。”船津勉強笑笑。
“我們走吧。”
冬子環顧了一下週圍。進來的時候,幾乎還是座無虛席,現在客人已經減少了一半。
冬子拿起賬單先站起來,到了櫃檯,“含羞草館”的媽媽桑微微地閉眼以示送別。
第七章 行春(5)
走到門外,一縷暖暖的夜風掠過臉頰。
傍晚的廣播說今天比平均氣溫高出將近十度,是四月中旬的高溫。雖然已經過了九點,可是因為暖和的緣故,大街上的人還是絡繹不絕。在櫸樹的樹蔭下,年輕人擺開了賣首飾的小攤。
“去哪裡?”船津一邊朝著原宿車站方向走去,一邊問道。
“今天直接回去。”
“剛才,是不是不高興?”
“沒有……”
即便船津說到了冬子和貴志的關係,也沒有譴責冬子的理由。冬子談不上要對船津隱瞞,因為覺得遲早總會被人知道的。
“可是,希望你要清楚一件事。”船津一邊走著一邊說道,“無論你和所長是什麼關係,反正我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