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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剛到人群邊上,還沒來得及擠進去,便就聽著了薛延懶洋洋的聲音,&ldo;石公子,你這眼神可是不太好啊,明明是幾粒黑芝麻,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老鼠屎了?&rdo;
侯才良心尖一跳,也不管體面不體面了,撥開前面擋路的客人,衝到一臉茫然的石友榮面前將包子拿起來仔細檢視……老鼠屎果真變成了黑芝麻。
他抿抿唇,猛地轉臉看向薛延,沉聲道,&ldo;你掉包!&rdo;
薛延蠻不高興地&ldo;唉&rdo;了聲,皺眉道,&ldo;眾目睽睽之下,你可不要胡說,紅口白牙,你是說得舒服了,卻毀了我的聲譽。&rdo;他看著侯才良,皮笑肉不笑道,&ldo;侯大人怎麼也是一縣主簿,可千萬不要失了身份,學那些市井無賴,刁蠻成性。&rdo;
侯才良是什麼出身,隴縣百姓心中都清清楚楚,薛延話音一落,竟有幾處私笑聲傳來。小結巴站在人群中,適時地喊了一嗓子,&ldo;散了吧散了吧,侯大人的官怎麼升上去的,大家都知道,別再讓人家難堪了!&rdo;
此話一出,笑聲便就不加掩飾,更大了。
侯才良拳頭在身側攥緊,極力鎮定下來,才沒有當場失控。
石友榮往地上呸了口,脖子上的青筋因為惱怒一鼓一鼓,厲聲道,&ldo;薛延!若不是掉包,你敢發毒誓嗎!&rdo;
&ldo;若是誓言可證清白,說一說倒也無妨。&rdo;薛延頷首道,&ldo;我薛延在此立誓,若是這位石公子在我店裡吃出了老鼠屎,這屎是我店裡的老鼠弄在鍋裡的,我卻掉包成了芝麻粒,那我不得好死。若是有人想要害我,那不得好死的就是他。&rdo;
&ldo;……&rdo;石友榮眼睛都氣紅了,但又無處反駁,一時失語。
&ldo;滿意了?&rdo;頓了頓,薛延的面色驀的冷下來,&ldo;這事卻不算完。&rdo;
他聲音低低,話裡像是結了冰碴子,&ldo;拿著幾顆芝麻粒,在我的地界裡大吵大嚷,出言不遜,這算是怎麼回事?&rdo;
侯才良嘴角勾了勾,笑得極為難看,&ldo;薛掌櫃,誤會。&rdo;
薛延食指放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涼涼道,&ldo;這些解釋,去與衙門說去吧。&rdo;
侯才良神色一凜,問,&ldo;你什麼意思?&rdo;
薛延不理,只喚了聲,&ldo;順子!&rdo;
小結巴立時走出來,站到他身邊,薛延拿手指點了點快要暈過去的石友榮,還有站在樓梯上的那幾個看熱鬧的小混混,冷聲吩咐,&ldo;這些人尋釁滋事,帶到衙門去,交由胡縣令處理。&rdo;
侯才良被氣笑,點點頭,&ldo;行,薛延,你有種。&rdo;
小結巴辦事迅速,把所有夥計都叫上,抄著傢伙,沒多會功夫就把那幾個小混混按在了地上,又拿繩子給綁了手。薛延看著那些人都被制服,再沒還手之力了,才終於轉頭看向侯才良,頗為愉悅道,&ldo;承讓。&rdo;
短短一炷香時間,事情便就解決了,客人見無熱鬧可看,便也散去。薛延吩咐帳房將今日的酒水錢都免去,算作壓驚之費,客人高興,皆大歡喜。
下午時候,胡安和回去衙門一趟,打探情況,這才知道那些混混都是永定的地痞,而這一事從頭到尾都是計策。胡魁文秉公執法,以尋釁滋事罪和詐欺未遂罪,將當時與石友榮同在一個隔間裡的人全都打了三十大板,又因石友榮當時索賠的十兩實在巨大,將他投到獄裡,處關押半月之罰,令罰銀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