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頁 (第2/3頁)
孫惠芬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話聽起來有理,其實是藉機剋扣民工工錢。兒子死了,又斷了活路,斷了前幾個月的工錢,劉長生在工地上哭鬧了兩天。那兩天,工地上一片寂靜,只有攪拌機的隆隆聲而沒有說話聲,以至劉長生走後的好多天,工地上都毫無生氣,彷彿遭了一場嚴霜。想起這個事實,鞠福生不禁打了一個冷戰,真的感到了一種蕭瑟的冷意。如果說媽死了是飛來的橫禍,那麼回不了工地,便是這橫禍上的嚴霜,因為他和父親已經在這裡幹了六個月,六個月的工白出了,這是多大的損失啊!
不到十分鐘,鞠廣大和鞠福生就把行李捲兒捆好了。鞠福生往行李裡裹飯盒時,飢餓已經丟到九霄雲外,因為他在恨一個人。恨使他的胃充盈起來。倒是鞠廣大打完行李,聽到肚子在嘰呱亂叫。父與子打好行李,背起來,一個站在裡屋,一個站在外屋。兒子在等父親先走,兒子想以對父親的服從,來表達對父親的體諒。半年來,他一直與父親對立、彆扭,不看他不聽他,獨往獨來。可是,鞠福生卻又聽到一聲悶罵:&ldo;還不快走!&rdo;
廝守了六個月的工地就要撤出了,鞠廣大在走出樓殼子的時候,下意識地停了下來,朝後邊看了看。撤出工地,是每一個民工從住進工地開始,就升騰在內心的一個夢想。他們不喜歡工地,又不得不住進工地,於是苦熬苦幹幾個月,再撤出工地便成了他們燃燒在心底的一團火,它在每一個歇息下來的時候,在每一個偶爾寂靜的時刻,烤著民工們的額頭、眉梢,在民工們的視覺裡閃亮‐‐那離開工地的時刻,永遠是有著斑斕色彩的。日光燦爛無比,跳躍在民工們的背上,而裹著他們背上行李的塑膠布,則放著耀眼的光芒。他們相互盯著對方鼓鼓的行李,會意地抿著嘴,不說話。他們的沉默像他們的行李一樣,裹挾著一沓鋥鋥新嘎嘎響的票子,裹挾著他們與老婆曾經歡聚的溫度,囊中的票子和心中的溫度使他們之間突然地就拘謹起來,有些假模假式不好意思,他們又因為突然地收起粗魯假模假式而感到好笑……事實證明,鞠廣大做民工十幾年,從沒有在哪一次離開工地時實現過這個夢想。工地是每年都要離開的,工錢卻從來沒有按期付給,等待工錢,把他們從勞動者變成了乞丐。他們圪蹴在空蕩蕩的樓殼子裡,煮著簡單的飯食,整天瞪大眼睛搜尋工頭的身影。他們嚴陣以待的樣子,彷彿是一些蓄機挑釁的鬧事者。
</br>
<style type="text/css">
banners6 { width: 300px; height: 250px; }
dia (-width:350px) { banners6 { width: 336px; height: 280px; } }
dia (-width:500px) { banners6 { width: 468px; height: 60px; } }
dia (-width:800px) { banners6 { width: 728px; height: 90px; } }
dia (-width:1280px) { banners6 { width: 970px; height: 250px; } }
</style>
<s class="adsbygoogle banners6" style="display:le-block;" data-full-width-responsive="true" data-ad-client="ca-pub-4468775695592057" data-ad-slot="88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