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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樣的目光？陰冷、血腥、酷烈，無聲纏繞上他的身體，從脊椎骨蔓延，滲透肌理，令人遍體生寒。

隔了這麼遠的距離，依舊能感覺到那目光中濃濃的殺氣，並無師自通主人的意思——你敢！

不！我不敢！

小哥看清楚訂單的內容，求生欲作祟，他「咻」一下，發揮單身22年的手速刪除訂單、退出帳號、解除安裝app，最後直接把手機關機扔到揹包最底下。

原來，沈先生房間裡的最後一個男人，竟有著如此危險的另一面。

小哥用自己的腳趾頭想想，覺得他才是這場宮斗的贏家。

他渾身一抖——

城裡太可怕，我要回農村！

……

「訂單關閉了？」謝珏皺眉，他反覆重新整理app，依舊無法下單，最後只好道：「算了，待會兒我當面問他。」

至於現在——

暫時不能入睡，謝珏在和沈先生的閒聊中被勾起了興致，他發現沈默非常博學，無論自己說起什麼，他都能迅速接上話。並且他和自己有著相同的觀點、相似的愛好、甚至相差不遠的投資偏好，在這漫漫長夜裡，兩人吹著夜風，曬著星星，談天說地，一點都不無聊。

不知不覺中，謝珏和沈默交換了手機、微信、社交帳號，他甚至有些遺憾，如果這不是一本書的世界就好了。這樣一個思維敏捷、言語溫和、彬彬有禮的人，誰都會願意和他成為朋友的。

當然，就算這是一本書的世界，也不妨礙謝珏交朋友。

他意猶未盡：「沈先生，今天和你聊得很愉快。以後我還能約你出來麼？談談一起投資的事情。」

「當然。」沈默微笑，他的面容極其英俊，聲音在夜色中低沉和緩，猶如大提琴奏鳴：「只要是你，什麼時候都可以。」

謝珏的眼睛彎了下，目光很亮，他正準備說話，房門被敲了幾下。

謝珏：「稍等。」

陽臺的氣溫在他離開後驟降了好幾度，沈默想了想，走到門口。

客廳裡，跑腿小哥把皮搋子、潔廁靈、乳膠漆交出來，謝珏給他轉了代購費和一個紅包。

他道：「lily的事……」

跑腿小哥：「抱歉，時間太晚，今天不接單了。」

謝珏：「兩萬。」

小哥：「不……」

謝珏：「三萬。」

小哥：「…………」

謝珏：「五……」

小哥一咬牙想要答應，突然看見隔壁房門開啟，沈默手握門把，站在燈光與陰影的交界處。他的臉半明半暗，黑沉沉的目光與小哥對視。小哥一個激靈，正氣凜然道：「不！」

「為什麼？」謝珏不解：「是我給的不夠多麼？」

「不！」小哥痛苦道：「你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這句話一出口，他終於找回自己的初心，接下來的話說得很流暢——

「是這樣，謝先生，我來大城市打工的目的就是為了賺錢，現在，我賺夠了蓋一院房的錢，準備回老家結婚了！」

「恭喜。」謝珏給他發了個紅包。

越澤在後面聽得還挺勵志，就問：「那你一定為這個目標努力了很久吧？」

小哥收到紅包，十分驚喜，順口道：「不久不久，今天剛好是我上崗的第二天。」

越澤：「……」

他看了下表，沒記錯的話，現在正好是第二天的凌晨四點半。

「真好。」越澤發出羨慕的聲音：「我也想和謝先生（的錢）永遠在一起，永不分離。」

……

小哥最後還是拒絕了謝珏幫忙代購lily的要求，縱然他把代購費加到了八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