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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的屋子並不髒,只是東西的樣式、做工都很粗糙簡單,還有很多是破舊的,真正好用的東西也很少,但看的出即使如此,他也在努力保持著房間的整潔。
一張用木頭簡單搭起的床,還有一張做工很粗糙的桌子,兩個木墩充當了椅子,角落裡用木板和石頭搭成的一個歪歪斜斜的“櫃子”,上面放了一些物品,看起來是一些調料和碗勺之類的東西。
房間的地中間挖了一個淺坑,四周用石頭擺了一圈,上面架著一口很舊很舊黑呼呼的鍋子,坑坑挖挖的不知道是誰不要的給了墨。地面就是土地,稍微平整了下,下雨或冬天的時候屋子一定很潮溼,木板牆下端還能看見被陰溼後幹掉的一圈圈痕跡。好在屋子的四壁雖然是木板的,但還是比較嚴實的,沒有露縫什麼的,看來當初建房時沒有太偷工減料。
牆上掛著一些獸皮做的袋子,看露出來的部分知道是一些曬乾的野菜(一般這個季節是不會有雌性這樣做的,只有冬天找不到能食用的植物時,才會提前儲存一些,因為曬乾的野菜要比新鮮的時候更苦,口感更差);橫樑上還掛著一串肉乾,大概有1、2斤的樣子。門左邊的放著一個粗陶的水缸,旁邊放著一個小號的木桶,看來平時墨就是用它來去離房子不遠的小溪邊打水的。
門的右邊堆著一大堆幹樹枝,使本來就不大的屋子顯得更加擁擠。後來尤尼才知道,墨是因為沒有能力去砍那些粗壯的樹來當柴燒,又沒有足夠的東西去其他雄性那裡換來劈好的木材,只能就近在附近樹林裡撿拾一些細小的別人不要的枯枝,這樣的柴很不禁燒,往往一大抱也只夠做一頓飯的。所以,墨每天都要抽出一些時間,在部落周圍儘量多的撿樹枝,畢竟到了冬天沒有足夠的木柴是不行的,只能每天都多撿回些,積攢起來留到冬天燒。
床靠牆的一面,堆著一些獸皮和粗葛布,應該就是‘墨’平時不穿用的衣物了,因為他沒看到屋子裡還有別的可以裝衣物的地方。
這些就是‘墨’的全部家當。
當他進屋的時候,墨正躺在床上,頭上纏著一條不怎麼幹淨的葛布條(葛布是葛麻樹的樹皮編織成的布料,葛布也分粗細,細葛布很柔軟,雌性們喜歡用它來做衣服;粗葛布則用在生活的其他地方,比如手巾、布簾、抹布等),上面還滲著大塊的血跡,身上還有一些擦傷也都滲著血絲,整個人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胸前幾乎要看不出有起伏。看到這種情況,尤尼馬上請來了海勒大人為墨醫治頭部的傷口,自己則去溪邊打來清水,給墨擦洗了身上的汙跡,然後給其他的小傷口上藥包紮。由於頭部傷勢過重,墨整整昏迷了兩天,而尤尼就照顧了他兩天。
“謝謝你。”
聽完尤尼的講述,墨微笑著真誠的道謝,雖然他現在已經不是原來的‘墨’了,但是對於這樣的幫助,他還是發自內心的感覺到了尤尼的善意。
尤尼看到墨的笑容,心裡有種堵堵的感覺:“……不用謝,”他猶豫了下,“你不恨他們嗎?那些沒有管你的人……”尤尼不明白那些同去的採摘隊的雌性還有隨隊的雄性,他們怎麼能看著墨重傷而不管。
“……不恨,最起碼他們還給我包紮了,又把我送回家,我已經很感謝了……”對於那些間接害死了‘墨’的人,說不恨他們的狠心是假的,但是張紹恩覺得很無奈,人性這個東西,不管到哪都是令人很難明白的。而且如果不是這些人的話,他也許就真的死在車禍裡,不可能來到這裡,並代替‘墨’活過來,所以他都不知道是該感謝他們,還是該替‘墨’恨他們了。
“……”
尤尼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如果他不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也許他也會選擇冷漠對待,就算是現在,他也沒有資格去批評別人,因為他在知情後什麼都沒有做,他和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