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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起。
“(一疊)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遄行,遄行,長途越渡關津,歷苦辛,歷苦辛,歷歷苦辛宜自珍,宜自珍……”
琴聲先揚,歌喉再起,低沉宛轉,蕩氣迴腸。楚博小小年紀,竟能解得箇中一味,想及與父親聚少離多,雙目油然溼潤,“先生,博兒要學這首曲子,博兒一定要學會這首曲子!”
“好……”
“誰準你學這些靡靡之音?!”
“……父、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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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小王爺的父王,意即——
這個玄甲黑袍的男子,乃羲國的南院大王,有“沒格族之光”盛譽的楚遠漠。
面對上這個男人的一刻,她始感謝起那幾年的村中歲月。若不是鎮日面對著一個可讀人心的吉祥,而自己又不喜無密於人前,她怕不能如此擅長潛藏心中事,怕無法在羲國最強大的男人面前處之泰然。
這男人的強大,不在於其與中原男子迥異的深刻五官,以及高出普通男人足足有半個身長的魁梧身形,而是那份如海般的狂放,如山般的嶷岌,以及寫在周身每一道線條,每一寸肌理間的殺伐決斷氣息。
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改變這樣一個男人。她忖。
“誰準你學這些靡靡之音?羲國的好兒郎怎能和天曆朝那些沒有脊樑的男人一般,喜好這等柔媚無骨的東西?你還是我楚遠漠的兒子麼?”
“父王……”楚博的圓胖小臉寫滿無措,兩隻漆黑大眼卻不敢出現涓滴的水意,“博兒……博兒……”
兒子的吶吶,令楚遠漠兩道刀鋒般打著旋尾的濃眉令人膽顫地立起,“你連句話也說不完整了麼?我羲國何時有這等不濟事的男兒?”
“父王……”
“草民拜見王爺。”樊隱嶽斂袖一揖。
楚遠漠目未他移,“你是哪一個?”
“草民乃太妃親口所請教授小王爺漢家學問的教習先生。”
“教習先生?”他旋著淡淡金光的豹眸銳利掃來,“你教了本王的孩兒什麼?”
“漢書漢字,漢家學史,詩詞文章,以及今日的琴藝。”
“好膽色。”他冷哂,“聽見了本王對小王爺的申斥,還敢承認你是教本王兒子的那個無用先生,你的膽色比看上去的要來得大。”
“草民只是不明白王爺何以如此大怒。王爺既然允許小王爺通曉漢學,又何以對六藝之一的樂如此深惡痛絕?”
“你認為本王的火氣來得毫無必要?”
“不敢,草民不解而已。”
“你想讓本王為你解惑?”
“若王爺想。”
“好,好極了,沒想到本王這趟回府,會多了個樂子出來。”他扯了寬椅,將自己魁闊身形置於其內,一手指節閒閒叩敲在寬椅把手之上,臉上的盛怒之氣一點點殆去,漸漸地,還釋出了一絲笑容。“你想聽,本王說也無妨。因為,你們天曆朝的男人,鎮日撥弄絲絃,吟月悲風,個個以作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為榮,實在是男人中的恥辱。你們天曆朝的樂聲,曲曲故作姿態,無病呻吟,磨心喪志,毀氣敗節,著實乏味至極。本王這樣說,夠清楚麼?”
“敢問王爺,是不是聽過了所有漢學曲目?”
“不曾。”
“草民以為,會對一事一物抒發評論者,必定要對該事該物知之甚深,若知之不深又擅作言論者,無異以管窺天,以蠡測海。”
他鋒眉倏揚,“你在嘲諷本王?”
“智者見智,仁者見仁。”
“本王見到的,是你的膽大包天!”浮升於胸臆的,是類似於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