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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姥姥從來都不知道太姥爺這樣想念太姥姥,這樣在乎太姥姥。
記憶中家裡始終是他們兄妹幾人的爭吵和哭鬧聲,她不記得自己的父母親有過多麼親密或頻繁的交談。
從她記事起太姥爺便日日在外做著營生,太姥姥天天洗涮縫補,拾柴做飯。
太陽快落山時便和他們一起拿著小板凳坐在門口相互倚著,等爸爸和兩個哥哥回來。天將黑,聽到不遠處熟悉的聲音傳來,便忙起身端出鍋裡熱著的飯菜。
點起油燈,擺好碗筷,多少年來終究只是一句‘回來了’。
家裡熱鬧起來,吃過飯趕忙洗了碗筷安頓好孩子們睡覺,匆匆熄了油燈,生怕浪費一滴煤油。孩子們嘰嘰嚓嚓的還要鬧一會兒,有時兩個哥哥問起在外遇到的瑣事,太姥爺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幾句就睡著。
聽到太姥爺的鼾聲,太姥姥忙叫幾個孩子停止吵鬧。
有時太姥爺不到外邊做營生,在家待的時長了就對著太姥姥喊幾句,太姥姥自己偷偷抹著眼淚不出聲,太姥爺卻不管不顧。
所以姥姥以為太姥爺本不會念著太姥姥,哪裡會知道那種深情看不見底。
到了墓地,太姥爺果然躺在雜草叢裡,閉著眼。你姥姥輕踱過去蹲下身盯著他,許是目光太熱烈,太姥爺瞬間睜開眼,眼中閃過精光,像要割斷眼前之物。看清來人後,精光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你姥姥很是驚駭。
將姥姥帶來的涼開水咕咚咕咚幾口喝下,又叫姥姥和姥爺給太姥姥磕頭,自己起身朝家的方向走幾步停在不遠處的大樹陰涼下。
天藍的純粹,前幾日剛下過雨,很清亮。
你姥姥用手擦拭墓碑頂上的土,姥爺把碑前的幾塊半磚圍成圈將墳包周圍的木片柵欄徒手固定一番,再用腳踩一踩底部,防止其他食草動物把墳包上的草吃掉。
之前下雨時積過水的地方乾涸後留下淺坑,姥爺從別處捧了新土過來填上,免得下次下雨坑越來越深。姥姥低語,兩人齊齊跪在碑前磕了頭才站起來朝太姥爺走過去。
田間地頭的昆蟲躁動不已,三人慢慢並排走著,陽光打在身上,微風拂面,生活好像要明媚起來。
吃過晚飯,姥姥提出要回家看看地裡的莊稼,剛下過雨,也不知家裡漏沒漏雨。
太姥爺自是同意的,叫他們帶足水和乾糧,切不可喝堤壩裡的渾水,容易鬧肚子。兩人嘴上說著沒事還是忙著張羅起來,第二天天還未亮三人簡單道別。
時隔不及兩月,兩人興沖沖的趕回來,抱著院裡抽旱菸的太姥爺哭起來,哭聲之大引得四鄰探頭檢視。
姥爺說起懷上孩子的喜事,太姥爺笑而不語。
三人閒聊一會兒又拿了姥姥和姥爺半路上買的紙錢到了墓地,人逢喜事,連空氣都味甘盪漾。姥姥終於露出在兄妹過世後消失殆盡的嬌憨,姥爺更是常常笑出聲。
去縣裡的醫院做了檢查,醫生驚異也恭喜。三人路過青草,路過大樹,路過整片田野,心底的傷隨著快樂的延續逐漸藏匿。”
說到此處,有人推開病房的門輕走進來。
“別聊了,病人需要保證睡眠。有事摁床頭的按鈕呼叫護士站的值班護士。”來人正是分管這個病房的小護士,年紀不大,叮囑幾句就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我看眼時間,已經凌晨一點。
“木木,剩下的明天再說,咱們都早點休息,明天你還要上班。”
“請過假了,不要勸我,我知道哪個更重要。”很明顯我爸會說一通不能耽誤工作媽媽由他照顧並叫我放心的話,所以我及時打斷他。
醫院提供了簡易摺疊床,一晚上十塊錢,因只允許一人陪床,所以摺疊床也只有一個。護士見我和爸爸兩人都陪著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