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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潤果然是個帝王,他的腦回路和正常凡人總不一樣。
他雖然難過,卻片刻就冷靜了下來。
“朕時日不多了,儷妃可願陪著朕殉葬?”
我篤定的搖搖頭說;臣妾不願。
我曾想過,總有一日我會枯骨,可我希望那一日,我可以回到嶺南,回到阿容的身旁。
我難過的垂下眼淚,最後一次,我賭一次予潤會心軟。
“陛下若恨極了我,臣妾絕不會忤逆陛下賜死的旨意,只求陛下放我魂歸嶺南。”
予潤眨了眨眼,竟然淚如雨下。
他呢喃著說;你就那麼喜歡燕容嗎?
我知道予潤心軟了,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卻覺得,人之將死心腸也會柔和一些。
這是我第一次從我的袖間掏出那枚同心結。
“這是臣婦的夫君新婚之時親手編織的,臣婦...自小便是庶女,宋家沒有幾個人對我真心,唯獨阿容為報父恩和我定下了婚書。”
予潤並沒有打斷我的話,只是悲憫的看著我。
我鼓著勇氣繼續說;我曾以為阿容娶我只是為了父母之命,可是阿容在嶺南的那些年每年都會寄給我很多小玩意兒,可惜...那時的我心比天高,並不懂阿容對我的情深,後來我得罪了趙氏成了帝都的笑話,是阿容從嶺南趕了回來,他不在乎我已經失了貞潔,他懂我的為難,懂我的野心,哪怕我做錯了事,他都願娶我為妻。阿潤,你根本不懂愛是什麼...我過去也不懂,可是阿容教會了我。我多年無所出,可是將軍府裡只有我一個女人。
說到這兒,我鼻子一酸,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終於明白,並非是予潤害死了燕容,是我,是我的愚痴逼著燕家逼著燕容慘死。
予潤疲憊的擺擺手道;朕會廢去你的妃位,玉里...朕不會遷怒於玉里。
我感激的跪下扣頭。
“宋二,你不在乎?”
他又發狂了,可我不怕了。
“陛下息怒,陛下,看在寒山寺那夜的恩情,可否準臣婦魂歸嶺南?”
他錯愕的盯著我。
“朕想過無數次,你會藉著寒山寺那一夜挾恩,卻...卻怎麼都想不到,你竟然求的是這個。”
他自嘲的笑了笑,眼角的淚止不住的流。
我很久都沒有回想起那個夜晚了。
其實那夜,予潤被毒蛇咬傷,是我親口吸出了血。
我算是救過他的命,從那以後他覺得我真心傾慕於他,倒也真心真意的愛過我一陣子。
我也自嘲的閉上眼說;凡間皆虛妄,無非一場夢罷了。
夢醒了,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唯獨這場夢裡,我放不下我的阿容。
“燕夫人...”
我以為我聽錯了,直到那三個字從予潤的口中念出來我才確信我並未聽錯。
他是承認了我和阿容的感情,還是敬佩我對阿容的深情?
我愣愣的跌坐在地上不敢言語。
並非怯懦,而是不知該對予潤說些什麼。
“朕會成全你,因為你成全了朕。”
語罷他彷彿撐著最後一絲力氣走到了我的面前。
“你還有什麼話留給朕嗎?”
他想最後握住我的手卻被我嫌棄的躲開。
我的直覺告訴我,他想起來了什麼。
反正他要死了,我也說了實話,我不怕癲。
他錯愕的看著我躲閃的模樣,脆弱的破碎的看著我。
“予潤,我再也不想遇到你了。”
“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不想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