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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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合情合理,卻也帶來了一些我們無法解釋的問題:偷盜者要想將磷粉等物佈置進塔內,不可能不被發覺,若說是典座參與其中,以他的身份位置,斷沒有理由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這是其一。其二,舍利有價無市,且皇家寺院失竊必然鬧得沸沸揚揚,縱使那人能盜走佛寶,舍利對於他也只能是燙手的山芋,他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其三,我們現在已經知道,側塔是精心隱藏供各部使郎集會處事的地方,此人怎麼會知曉側塔的秘密?又怎能避開龍墀衛的眼?若說此人就是龍墀衛,可龍墀衛要了佛寶又有何用?”
謝遙知抿抿微乾的唇,蹙起柳眉:“的確無從解釋。”
蘇儉行微微搖頭:“只有一種解釋——這並非正確的推斷。”擺開杯盞,執起醍醐,緩傾緩注,一盞遞與謝遙知,一盞拿來潤喉,“我們以為火是在為盜寶造勢,其實恰恰錯了,所謂盜寶,不過是為了讓這場火起的有理由罷了。”
“難道說,盜寶實則是為了放火?呵,可這又是為什麼?”
“這恐怕就得問問典座了,他究竟是將什麼東西夾藏進了經卷?或者我應該說,他在塔頂存放經卷,是為了掩飾什麼?”
“你又如何知道塔頂藏了別的東西?”
謝遙知詫異的看去,但見蘇儉行放下茶盞,微微搖頭:“別說得那麼肯定,我也只是在猜而已。所謂佛塔,乃佛冢也,盛放佛骨,當置於塔基。佛教傳入中土,形式雖有變化,但將佛骨放於塔頂也實屬異類。況佛寶乃屬明靈當夜夜明燈長拜,怎麼說也不當置於暗閣。鹿鳴寺是皇家寺院,斷無道理犯這般錯誤。當然,這只是初到鹿鳴寺時,我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罷了。”微微一停,又繼續道,“佛寺經卷雖然珍貴,卻也不至於連翻閱抄錄都不許,否則豈不使明珠蒙塵?況值夜的僧伽,不是當行高深也是課業翹楚,怎得連這些人都道不出藏經名目?或是這佛塔中真正藏的東西,本就與佛家無關,而那塔頂經卷佛寶,不過是個幌子罷了。那又是什麼東西,要這般費心地遮掩?甚至於用上無解之鎖?這佛塔側塔,是龍墀衛活動的地方,按理說不管什麼樣的機密,龍墀衛都可過問,可塔頂卻用了這樣的鎖,這是在防什麼?或者我可以這樣猜測,這塔頂設鎖,本就是為了防龍墀衛吧?”蘇儉行兀自踱出兩步,“僧伽們說,佛塔中的藏經都是梵文葉書,我取了一點兒火後的餘燼,外間的灰燼確實是葉書所留,但隔間內的卻與之完全不同——是上等的宣州紙。而聖人的出現,於此,大概也不無關係吧!”
“那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謝遙知蹙了蹙眉,覺得有些渴了,就手一抬,一口抿落杯中甘霖。
蘇儉行看著她的動作,微微搖頭,眼中的悲憫分明表達了一個意思:可惜了那壺乳酪!“阿謝,你說什麼東西,連龍墀衛也不能知道,卻讓這些想要離開的使郎們一定要燒了它才安心?”
謝遙知聽聞一怔,驀地揚起頭來:“難道說,真的有龍墀衛名單?”
“不然呢?”蘇儉行輕勾嘴角,帶起一絲若有若無的戲謔,“凡入龍墀衛者,皆從戶部除名,若無策錄登載,任其遊蕩,豈不成社稷之患?況無籍無冊,來去自專,又如何編管?成何體統?”蘇儉行稍稍一停,又斟了一盞茶,猶自舉起茶盞,對光細細賞玩,“龍墀衛何等生活?又何等能力?功名利祿未必能束縛住每一個人,總有人想要離開,可為什麼卻沒有人能離開?——遙知,我們的家人朋友,我們的軟肋七寸,都被人拿在手裡呢!
謝遙知斂色展眉:“佛塔頂層說是藏了佛寶,實則是為了掩蓋隔間儲存挾制龍墀衛的記錄的事實!而鹿鳴寺,實際是龍墀衛存物辦公之所!”
蘇儉行略略點頭:“不錯,無解之鎖防的其實是各位使郎,而典座,則是被選中看守這份名單的人——這邊可以解釋為什麼藏經的佛塔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