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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9月22日,星期天。
也即農曆八月十五,中秋節。
盧安獨自站在校門口,看著一輛輛腳踏車由東往西駛過,往事彷彿也在早秋的單行道狂刷一氣。
“盧安,要我搭你回去嗎?”
就在他失神時,一輛粉紅色鴿牌腳踏車停在他身前,上面有個帶點兒羞澀的少女試探著問他。
盧安回過神,認出了這是劉薈,高三8班的女生。由於高中三年下來兩人經常在同一個考室考試,從慢慢相識變成了見面會打招呼的朋友。
盧安說:“不用不用,我走路回去,謝謝了。”
他之所以拒絕,一是兩人的家不在同一個方向,並不順路。
二是他住的地方不是很遠,走路差不多十來分鐘就到。
聞言,劉薈淺個小小酒窩,對他甜甜一笑,“那我先走了,中秋節快樂!”
盧安再次說了聲“謝謝”,“中秋節快樂!”
望著少女和腳踏車消失在路的盡頭,他伸手揉了揉眉心,腦海中全是往事的碎片,而剛才和隔壁班劉薈的重逢,猶如單行道上的車禍,往事正在接二連三接尾。
自己竟然真的重生了,重生到了17歲。
恍恍惚惚經歷了一上午,他還沒有完全接受此事。
貴妃巷距離市一中並不遠,從一中左拐進入桃花坪街道,依次經過供銷社、信用社、居委會、區政府、幹部招待所、菸酒雜貨店、公共廁所、菜市場、中醫堂,就到了巷子入口。
貴妃巷在寶慶小有名氣,傳說這裡曾出過一個貴妃,因此得名。
由於巷子是60年代的格局,縱深不長,僅有12個門牌號。只要誰站在巷子口嚎一嗓子,保準家家戶戶都能聽到。
盧安住在貴妃巷9號,長長久久,寓意是極其好的了。但其實就只有兩間低矮瓦房,一間油氈布搭起來的廚房,雖然比不上左鄰右舍的筒子樓高大,卻獨門獨戶。
徒步走在巷子裡,他一邊禮貌地回應別個的招呼,一邊把現在看到的人和事同記憶中進行一一對照。
然後他就有了一個“可怕”的發現,這些笑容可掬的老人彷彿是從黑白遺像中剝落下來的,那些笑容明明很可親,卻莫名地瘮人。
盧安晃晃頭,拋除雜念繼續往前走。
“高考複習中,請勿打擾!”
摸索著來到貴妃巷9號,盧安看到掛在大門上“請勿打擾”的牌子,頓時無言。
這房子說起來話長,並不是他家的。而是他中考考上市一中後、他父親生前的摯友騰出來讓給他住。目的是希望他在人生地不熟的寶慶城裡能感受到溫暖,能專心學習。
平日裡就他一個人在這。
目光在門牌上停留兩秒,回憶起什麼的盧安不急著推門進去,轉而在旁邊的樟樹下坐著乘涼。
貴妃巷9號左邊是7號,右邊是10號,都是四層樓高的筒子樓。
斜對面是8號,一棟兩層樓的居民房,住戶是捲菸廠供銷科科長一家。他家的二兒子和自己是同班同學,平時是經常一起耍的朋友,所以相熟
正當他從記憶中摳往事時,後背的9號門“吱呀”一聲,突然門開了。
從裡邊走出來一個青年男人。
青年男人叫盧學平,35歲左右。梳個大背頭,上身是這年頭非常流行的槍駁領西裝,配一條又肥又大的太子褲,褲腰上打著14個褶子,腳上套一雙黑色真皮鞋,非常神氣。
這是盧安的堂叔,在市電視臺當記者。同時也是西門慶的信徒,社會大變化時期的殘次過渡產品。
此獠面如冠玉,貌比潘安,長相差一丟丟就趕上自己了,盧安暗暗讚歎。
當然了,人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