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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喜歡海棠嗎?”
安泰寺內,在一片粉雲下,頭戴紫金冠身著窄袖玄天色蟒袍的俊郎男子對面前提著一籃子灼灼海棠的少女道。
“太子殿下。”少女雙手交疊行禮道:“鮮葩猩薦血,紫萼臘融脂。母親懷臣女時,常念此句。”
李自淵目光在少女輕施粉黛的臉上,凝了凝。
王靜姝垂眉淺笑道:“此間春色可好?”
“……甚好。”察覺到自己失禮的李自淵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頭頂的那片開得正豔的海棠。
“前有一小亭,旁植垂絲海棠數株倒是尋春的好去處,太子不妨前去看看。”王靜姝抬眸,似是邀請般提臂往前輕指。
李自淵劍眉舒展正欲開口應答時,卻聽王靜姝婉聲道:“金烏西斜,春寒稍減,但還望殿下切莫過於迷戀。”
接著又行了一禮,蓮步輕移意欲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本殿便這樣令人厭煩嗎?”李自淵眸色深沉,彷彿下一刻就要將眼前的少女吞下。
“殿下何出此言。”少女神色未有絲毫慌張,低眉解釋道。
“只不過母親尚未扶正,臣女依舊是王氏庶女,此處人多眼雜,倒是不便與殿下有太多交集。”
王靜姝從籃中取過一支海棠遞給身前的人。
“春景正好,望殿下愛憐。”
李自淵抬手接下了花枝,與她溫和至極的目光相觸。
一陣淺風輕拂,頭頂茂盛的花枝相碰觸,發出沙沙的聲音,像是戀人的輕語。無數或淺粉或淡白的落花,打著旋下墜,落在二人髮間,如同染了一層薄雪。
在枝丫碰撞的沙沙聲中,王靜姝耳畔多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風起,慢行。”
如若她沒有看錯的話,那向來不苟言笑的太子殿下說這話時是笑著的。
那笑容就像是此時晚照的斜陽,疏離冷落卻仍葆有溫度。
王靜姝並不否定這笑容會使很多少女怦然心動。
不過,這招數可以施展在崔尋臨身上,但對自己而言,毫無用處。
情情愛愛,哪有權利誘人。
更何況,這所謂的情愛,不過是面前人的拿手好戲。
當她再次見到那笑容的主人時,已經是十幾日後的千秋節。
與此同時,自己那好姐姐王婉清已經不知蹤跡了半個多月。
夜幕沉沉,星子低垂。黑色的穹頂下卻是一片流動的火光,皇城中的侍婢手持宮燈,穿過簷廊。殿上百官交杯換盞,觥籌錯落。絲竹之聲透過重重宮牆,驚動了太平湖裡爭食的紅鯉。
“小姐,風寒。還是回宴上吧。”身旁的婢女輕聲道。
王靜姝將手中最後的魚食一併撒入湖中,看著圍擁上來的紅鯉,覺得有些好笑。
這是她首次以一位世家嫡女的身份進入宮闈,方才宴上那些拉著自己的親熱面孔,倒是和這些爭食的紅鯉一般無二。
“自然是要回的。”王靜姝起身道:“不過我醉意未解。來時聽宮婢所言御花園中的海棠經雨未謝,不如陪我繞路看看。”
“是。”若離應聲道。
海棠苑與太平湖相距不遠,未待多時王靜姝便見那三個鎏金的大字。天色陰沉,院內只設定有幾盞燈,她只能見到數道黑漆漆的樹影。王晚晴從婢女手中接過美人燈籠,用昏黃的火光照著面前的花枝。
卻見綠葉重重,枝幹蒼勁,唯獨不見海棠。
“東風嫋嫋泛崇光,香霧空濛月轉廊。只恐夜深花睡去,
故燒高燭照紅妝。”樹影重重下,透出一道低沉的聲音。
“倒是不及崔家才女‘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之句應景。”王靜姝淺笑著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