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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弟,你放心,我會幫你照看三叔的。”驀然出聲的是隨著眾人站起身的陸馨兒,陸羽生感激地衝她點點頭。

望著那雙不動如山嶽的堅定眼神,雖然疑惑不甘,但他知道父親一定有他堅持的理由,而且自己接下來是一路奔波,父親則需要安心靜養,想到這裡,他當機立斷道:“水前輩我們走吧!”

臨走的時候,陸羽生掃視了祠堂內的每一個人。一臉悲慼的陸雲風、面目憎惡的黃玉欣、自鳴得意的陸天明、惴惴不安的陸峰、幸災樂禍的陸勇、面無表情的陸忠、遊移不定的二伯父,畏畏縮縮的陸友亮、忿忿不平的陸馨兒,妒火中燒的大娘和恐懼焦慮的陸明,有善有惡,被自己深深地記在心裡,也同時印下了陸家帶給自己的一切羞辱和傷害。

最後他深深地凝望著父親的臉龐,那堆起的眼角紋,泛著溫柔而讚許的笑意。

就在他與石頭互相攙扶,隨著水秋雲,走出祠堂的一瞬,身後傳來了陸永生欣慰的聲音:“小羽,你長大了,我很放心。”

“父親!”陸羽生心中如遭雷擊,怔怔出神,他沒有回頭,木然地從戰戰兢兢的人群中走過。

父親的話久久迴盪在腦海中,反反覆覆,如此地熟悉,分明是前世他留給自己的臨別之語,那沉默後的最後一句。

……

………【第五十七章 碎骨生變】………

皎潔的月光,滿天繁星,將銀sè鋪滿曠野。

篝火旁的兩位少年有一句沒一句的交談著。

“羽子,不要太過憂心,對於伯父這樣的強者,失去一臂並不意味著世界末rì。”

“我知道,石頭,放心吧,我只是在想今後的事情,你的傷怎麼樣了?難為你一路疾馬趕路。”

這兩人自然是陸羽生和林洛山。他們駕馬離開桐城不久,水秋雲便帶著小石頭先行一步,趕奔楚烈城。二人隨後一人雙馬,快馬加鞭,晝夜不停,只是中間偶爾停下小歇片刻,緩緩馬匹,進些食物,打坐調息。

“我這野獸的身體,你還不知道,有時候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你瞧,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石頭用力搖晃了一圈自己那多災多難的肩膀,“哎呦!”疼痛失聲,形狀好笑,令人莞爾。仔細觀來,前兩天還裸露著斷骨的傷口,現在已經長滿了新肉,微紅鮮嫩,不能不讓人歎為觀止,“嘿嘿,反正過不了幾天就能痊癒,倒是你被那火針所傷,怎麼樣了?”

陸羽生神sè黯然道:“還有不少潰散的火靈氣遺留,頑固異常,幾次都驅趕不出。只是這些許傷害比起父親的創傷又算得了什麼。”

“其實我很羨慕你,特別是這兩天,每當看到伯父對你的關愛,我才覺得自己這樣的孤兒多麼可憐。你知道的,十九年前,兩個老乞丐從城外樹林中撿到了還是嬰兒的我,善心大發,帶回鐵風城撫養,他們從小就“小林子”來“小林子”去的叫我,可惜在我小的時候就被過路的修士,看不順眼,重傷致死,從此我便隻身靠拳頭混跡街頭。不象你和瘦猴,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連個正式的姓名都沒有,於是我就乾脆姓林,長大一點後,我發現那些來往的修士,每次聊起洛山的時候都充滿了敬畏,我就又給自己起了洛山這個名字,聽上去是不是拉風唬人。”

石頭提起了父親,令陸羽生再度失神,他呆呆地望著噼裡啪啦崩濺的火星,心中反覆叨唸著晌午離開時父親的那句話。他之所以留在陸家,會不會一直籌謀著那所謂的家族重寶,即如前世一般,盜取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生死不知。到底是什麼樣的寶物,父親又是為了什麼去偷呢,他絕不是那種貪圖寶物的人,自己無從猜測,但是他那種了無牽掛的神情話語,都讓自己感覺,前世的變故很可能要提前發生。他心中緊迫感更盛,牽掛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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