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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如燈滅,說沒就沒了。
趙識遲遲沒有反應過來,他蹙眉,隨後臉上的冷淡一寸寸裂開,一雙漆黑的眼珠裡好像裝滿了極為劇烈的痛苦,他垂眸看著黑漆漆的盒子,眨了眨發酸的眼睛,噙動嘴唇,一字不發。
管事實在看不過眼,才冒死說這些話。
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被燒的有些發黑的金箔,輕輕放在了桌上。
趙識盯著這塊金箔看了良久,這還是他那個時候心裡不安,帶她去寺廟裡找了塵大師求來保平安的。
他讓她隨身戴著,她說好。
這些恍然都像上輩子的事情了。
趙識扯了扯嘴角,發現自己笑不出來,那名江湖道士說她短命,他不信,到如今還是不信。
那天早晨,他進宮之前,她還紅著臉對他說想吃宮裡的甜糕。
趙識往後退了兩步,也不知是體力不支,還是被這些東西刺激的,他用手撐著書桌邊緣,站穩了身子,隨後輕聲道:「你出去吧。」
聲音裡都沒什麼力氣了,透著幾分心如死灰。
關緊的門窗擋住了外面的光源,屋裡光線陰暗,他低頭看著桌上的黑色木盒,伸出蒼白的手指,指腹碰上的那一瞬間,又迅速抽了回來。
他的手指像是被滾燙的星火燙到了,鑽心的疼痛。
他甚至都沒開啟盒子看一眼,直接將木盒鎖進隔間的小屋裡,也許此生都不見得會拿出來再看一眼。
這些日子,查了個底朝天,什麼都沒查到,沒有兇手,沒有嫌疑人。
趙識捂著唇角,低低咳了幾聲,胸腔裡的五臟六腑好像都要被刻出來,喉嚨裡悶著一口淤血。
他將隨從叫了進來,「讓他們都停手吧。」
「是。」
不過即是如此,趙識依然並未給明珠設靈堂。
明家人也知道明珠被火燒死了這件事,聽說死的時候肚子裡連孩子都有了,也是命不好,死了就死了。
最高興的人莫過於明媛,若不是她母親叫她收斂一點,她指不定要怎麼慶祝。
「也是晦氣,什麼時候死不好,偏偏要在姐姐成親前半個月死了。」
「你少說兩句,太子也是心狠,這麼久過去連個喪事都沒給她辦。」
「她也配?一個侍妾,死了就埋了,多大點事。」
明媛說的也沒錯,死了個侍妾,確實不是值得多麼在意的事情。古往今來也沒人肯給身份低賤的妾操辦喪事。多是抬個棺材埋了。
明珠的牌位是管事讓人去刻的,原是可憐她。刻好的牌位是不敢送到太子殿下跟前,只給了碧瑩,讓她代為供奉。
碧瑩這些日子以淚洗面,還得偷偷摸摸找個沒人發現的地方,給明珠姑娘和她的孩子燒紙錢。
頭七這天,她躲在院子的角落給明珠姑娘燒紙錢,還被太子殿下給瞧見了。
她嚇得不敢動。
趙識什麼都沒說,只是讓人用水將銅盆裡的火給澆滅了,剩下的紙錢讓人一併丟到了井裡。
碧瑩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哭著求太子殿下給明珠辦一場法事。不能讓她死了成為孤魂野鬼。
趙識一言不發。
碧瑩的眼淚沾濕睫毛,眼前模糊不清,「殿下,火是姑娘自己放的。」
安靜沉穩的男人好像被她激怒回過頭來,一腳踢開了她。
趙識冷笑了聲,轉過身離開了。
既然如此,他就更不會讓她安息,死了也不讓她有歸宿。
她想投胎轉世?做夢!
人也好,魂也好,他偏偏就要困住她。
趙識越想越怒,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快,他走到書房,開啟隔間的門,再用鑰匙擰開了上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