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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兩聲敲門,她抱著被子坐起來,迷迷糊糊喊了聲「進來。」
門被推來,陸徜從屋外敞亮的光線裡走進,在床前兩步處停下,蹙眉道「還沒起來?」
床上的人揉著眼看他,身子還藏在被裡,鼓鼓囊囊的,兩頰睡得通紅,正頂著亂糟糟的頭髮滿臉迷茫。
明舒回道「馬上。」其實她已醒來有段時間,只是睜著眼胡思亂想而已。
「昨晚睡得可好?」陸徜將手裡拿著的小陶甕放在她床頭。
明舒點點頭。
陸徜一共要了兩間房,因為曾氏病中,夜裡需要人照顧,明舒原自告奮勇,不想被陸徜趕到這屋休息,夜裡曾氏都由陸徜一個人照看,到白天明舒再與他輪換。她一個人霸著整間屋,沒人吵她,睡得自然香甜。
「還要喝?」她瞥向那陶甕,苦了臉。
陶甕裡裝的是陸徜一大早買回來的香飲子。曾氏患的是普通風寒,她不願意看大夫,就讓陸徜在鎮裡的飲子鋪裡買對症的飲子,陸徜怕明舒過了病氣,每每都會多帶一份香飲命她喝下。
香飲子雖號「香」,但給明舒這劑香飲,可苦了。
「防患未燃。快些喝!」陸徜盯著她。
床前有尊鎮山太歲,明舒知道逃不過,抱起陶甕仰頭就喝,三下五去二喝完,整張臉都皺成一團,張大嘴喊苦,只差沒把舌頭吐出來。
「含著。」陸徜指尖一彈,一物精準無誤彈入明舒口中。
明舒猛地閉嘴,舌尖嘗到甜味——是飴糖。
「毛病真多。趕緊起來,今天要出發了,再晚怕要下雪。」陸徜罵了她一聲,轉頭出了房間。
明舒抱著被子,細細嘗著飴糖,心裡又想——
哥哥,應該就是他這樣的吧?
臉上嫌棄得要死,心裡還是疼著她的。
————
在沛縣的第三天,陸徜又帶著曾氏與明舒啟程。
天有些陰沉,風颳得很大,卷著路上的塵土迷人眼眸,是降雪的前兆。陸徜戴上風帽斗笠,把臉頸遮得嚴實,頂著寒風駕車,明舒和曾氏躲在車廂裡,隔著薄薄的車廂壁也能聽到外頭呼呼作響的風聲。
因為明舒的傷與曾氏的病,路上耽擱了許多天。若再晚抵京,怕要撞上歲末,到時候賃屋諸多不便,故陸徜加快了駕車速度,以期早些趕到汴京,只是天公委實不作美,才從沛縣出發一天,天上果然下起雪來。
馬車正常速度三天時間能到下個城市,而按陸徜的計劃,加緊趕車的話則兩日可達,就能趕在雪下大之前找到落腳地。
他打算得好好的,只可惜這場雪下得非同尋常。
天陰沉得像要壓下來,風卻越刮越猛,初時只是雪沫子,與塵土一起被風卷在半空,四周像攏了層灰霧,前路很難看清,馬車的速度只能降下來。半天之後,風勢沒有減緩,越發猛烈,雪沫變成雪片,遮天蓋地般落下,能見度就更少了,馬車的速度幾乎是在龜爬。
可哪怕馬車的速度減到最慢,明舒躲在車廂裡看不見外頭景象,她也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了。
馬車內的溫度似乎在半天內驟然下降,即便她躲在裡面,也已手腳冰冷,而隔著車廂傳來的風的嘯音,彷彿是巨獸拉長的哭嚎,嗚嗚咽咽的刮過耳畔,攪得人心底發慌。
她在裡面都凍得不行,更遑論在外頭駕車的陸徜?
想了想,明舒衝到車門前,將車門開啟一道縫隙——風猛地灌進來,她一時沒能把住,叫門被刮開許多,最後用了力氣才將門抵住。
外頭昏天暗地的,道路前方與兩側都已看不清楚,陸徜會在馬車前,頭上身上都落了層雪,聽到身後的響動轉過頭來,吼道「出來幹什麼?快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