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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人比她更快。
紀司辰一隻手搭在膝蓋上,輕蹙著眉頭蹲下來,“我始終搞不懂你們女人幹嘛對自己這麼狠?”他指著顧言曦腳上五厘米的高跟鞋,把臉湊過去,“這兇器一樣的東西能幫你挽回一些身高劣勢下的自尊?”
“不,”顧言曦眉梢一揚,突然抬腳向後一蹬,“它就是做兇器用的!”
耳邊帶過一絲風,紀司辰趕緊跳開,“你這個瘋女人!”
瘋女人還想回敬些什麼,可惜,齜牙咧嘴的疼痛很快讓她失去了囂張的氣焰。顧言曦眼泛淚光,嘶溜嘶溜地吸著涼氣。
“叫你逞強!”紀司辰突然站起來,不由分說扶住顧言曦的肩膀,“還能走嗎?去那邊坐一下。”
識時務者為俊傑。
這一次,顧言曦沒有再拒絕幫助,乖乖被拎到幾塊橫放的水泥板廢墟邊上坐下。
“把鞋子脫掉!”屁股剛著地,紀司辰就匆匆命令道。
“不好吧……”顧言曦有些猶豫地把腳向裡縮了縮。她迷迷糊糊地想,大庭廣眾之下,女人裸腳跟男人打赤膊是不是應該排列在同一個不文明等級之上?
卻已經有人握住她的小腿,小心翼翼地把高跟鞋取了下來。
鞋子被毫不留情丟在一邊的磚堆上,倒得歪七扭八像是一個哀怨的棄婦。
從顧言曦的角度,可以看見紀司辰挺拔的鼻樑從細碎的額髮前顯露出來,長長的睫毛像是蝴蝶,羽翼輕抬。
他耐心地蹲在地上,也不顧剪裁筆挺的西裝上沾了紅灰的塵埃,一手握住她的腳踝,微微抬高,然後神情專注地看向她的腳後跟,彷彿在構思一張建築草圖的初稿。
近八年前也有這樣一個形容相似的少年蹲下*身,動作緩慢、安靜而小心翼翼。
顧言曦心裡咯噔一下,驀然被建築工地上揚起的浮灰刺痛了淚腺。
*****
院系杯籃球賽之後,紀司辰的威名遠播,一下子從院草升格成了校草,走到哪都跟龍王似的,帶著一片風雨。
這個結果,顧言曦早就料到了,她在腦海中回放了無數次當時的情景,排除掉千萬種紀司辰贏了冠軍頭腦不清楚的可能性,還是覺得這個表白像是從天而降的海陸至尊大餡餅,掉在哪都行,唯獨不應該砸在她頭上。
所以她把那個寫著字的可樂瓶藏在櫃子裡,誰都沒有告訴。整整一個星期,她沒有給紀司辰回覆,而那個人也就極有骨氣地不來催問。
直到週日下午,紀司辰發來一條簡訊,說贏了總冠軍,體育部長要在“俺家小院”請客。顧言曦反反覆覆將這條簡訊研究了十幾遍,確定沒有什麼隱晦的含義,才淡定地發了一個“好”字回去。
她早早出發,以為這樣就可以佔據飯店排座位的主動權,避免跟紀司辰鄰座的尷尬。
結果還是被騙了。
她去的早,紀司辰去的更早。
那個人閒閒地坐在包廂外的方桌上翻雜誌,隨意一抬頭正好看見顧言曦探頭探腦地摸進來。
“這麼早啊!”顧言曦心中的如意算盤碎了一地,拖著凳子心虛地打招呼。
“你也很早。”紀司辰點點頭。
被不鹹不淡地將了一軍,顧言曦接著沒話找話,“怎麼沒跟部長一起來?”
“哦,他今天有事,來不了了。”紀司辰眼皮也不抬。
“你們籃球隊的幾個主力呢?”
“都請假。”
大事不好。
顧言曦忽然覺得眼前挖了一個深坑等她往裡跳,於是艱難地吐字:“那……後勤組?拉拉隊?其他人呢?”
“我忘記說了,”紀司辰啪地一聲把雜誌合上,眨著一雙略帶惋惜的漂亮眼睛,“真遺憾,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