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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娘子咬著唇,側過臉去閉上了眼。
說到這裡,裴宣復而凝望慕月笙,目露淒楚道,
「五年前的那個冬天,祖母病重,將婚事再次提出來,她老人家欲讓我嫁給你,祖父不肯,二人起了爭執,裴音心中難過,一日一夜未曾進食,她的繼母在這個關口進了她的房間」
「後來假意苛刻她,引得你上鉤,只要你娶了裴音,你就是裴家長房的女婿,待裴音故去,正好妹繼姐位,讓裴佳給你續弦,這就是長房打的算盤!」
「慕月笙,你可知我為何這麼多年不嫁,我不甘心哪,若是長房不使出這等奸詐的計謀,名正言順當你國公夫人,受萬人俯仰的該是我,可惜我原以為裴音還算磊落,不曾想到頭來,她也為情所困,做出這輩子唯一不恥的事,她臨死前給歐陽寫了一封信,盡數道出自己的苦衷,是也不是?」
裴宣最後冷睨著歐陽霏。
歐陽娘子微張著嘴,眼淚簌簌撲下,未曾反駁。
慕月笙平靜聽著裴宣的控訴,臉色淡的沒有一絲情緒,到了末尾嗤的一聲笑出來,「沒想到我慕月笙的婚事,竟是成了你們裴家探囊的物件兒」
他煞有介事點頭,神情依然不見波瀾,「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裴宣淒楚苦笑,「裴音身邊的劉嬤嬤是我的人,崔沁不是將她趕去了鄉下麼?我派人去尋她,是朝陽郡主把她帶走了,至於她人在何方,你大可回去問你的母親,我想這件事情的始末,劉嬤嬤該是告訴了郡主。」
她滿臉依戀望著他,「慕月笙,你太優秀了,而裴家日暮西山,裴家自始至終都想將你綁在一條船上,而我是唯一對你付出過真心的人。」
裴宣說完這番話,渾身的力氣被抽乾了似的,她瘋了似的狂笑了幾聲,最後一口氣嗆在喉嚨裡,臉色脹成豬肝,眼珠子翻白,直接昏死過去。
風很靜,微涼,當年那場轟動京城的婚事,最終以這種醜陋的方式被掀開了遮羞布。
崔沁聽得出了神,默了許久,她不忍心朝慕月笙看了一眼。
男人身形依舊偉岸,卻如同罩了寒霜似的,臉上毫無表情,那雙眼如同被堅鑿的壁給封住,漾不出半點風浪。
崔沁心想,他該是難過的,被自己最信任的老師和師妹給算計了。
須臾,歐陽娘子擦去眼角的淚珠,衝著慕月笙,面露艱澀道,
「她把自己的心思藏的太好,便是我也沒看出來,若不是她臨終那封絕筆信,我也不會相信她真的做出了那樣的事,但是月笙,她是因為喜歡你呀」
「你偏偏又是那樣冷的性子,心硬的鑿不出一條縫,那個時候的你,視女人為洪水猛獸,唯獨與她這位師妹還能說上幾句話,她又哪裡敢把心思告訴你,她快要死了,她不想這一生白過,最終才聽了她繼母的話,你別怪她」
末尾,歐陽娘子話音弱的連自己都聽不見,她淚水橫陳,「待回去我將信送與你,你看了便知」
「不必。」慕月笙的聲音涼如二月清霜。
清風捲起他的衣擺,將他身上最後一點塵埃給捲走,他眉宇清明看向遠方,
「葛俊,去戶部讓藍青將曾經結締過的婚書給銷卻,再將我書房內裴音一切的書畫字跡悉數燒毀,她住過的翡翠閣也給我燒了,我回來不想再看到她一點痕跡」
「是!」
「將裴宣帶回去,等著裴家上門要人!」
葛俊示意兩名侍衛擰起裴宣,一行人匆匆離開。
歐陽娘子驚愕地張了張嘴,終是半個字都沒說。看來慕月笙是不打算放過裴家。
慕月笙面色平靜如深淵,「娶裴音過門,是我年少犯下最悔的錯,與崔沁和離,是我釀成最痛的果,我識人不明,自食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