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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曦不解，回頭去看他。

林翊似乎還在遵守那個自己不被允許進屋的規則，也仍記得行商對他說過的送東西能讓她開心，上次他只成功了一半，這次他趁著安曦停下來的間隙，又開始在自己腰間的儲物袋裡翻騰。

衣服送過了，首飾也送過了，或許自己該送些還沒送過的東西？林翊絞盡腦汁想了想，過了一會，他終於掏出了個紙鳶來。

若是一般的紙鳶，自然是沒什麼值得稀奇的，可這紙鳶卻是極其地特殊——竹篾勾勒出的形狀，是一個人頭的輪廓，而鳶紙上勾畫出的圖案，則是林翊的模樣。

這是一個林翊圖案的紙鳶。

安曦原本要拒絕的話，驟然就說不出口了，原本想推拒的手，就這麼懸在了半空。

她曾經管他要過一個他模樣的紙鳶，

時間太久了，久到她都已經放棄了擁有這樣一個紙鳶的可能，然而在今天，它卻以一種她完全想像不到的方式出現在她的面前。

原來他一直沒有忘掉他對她的承諾。

只是，她如今卻再也沒了去放一放這紙鳶的心思。

那就這樣拒絕？

抗拒的話浮在喉頭，可她卻始終說不出口。

最後，她還是把這紙鳶收了起來，珍之重之地放在了櫃檯後面的暗格之內。

而林翊似乎是感知到她隱秘的情緒，看到她收下了紙鳶，整個人更是直接就這麼傻兮兮地笑了起來。

也不知有什麼好笑的。

一日就這樣度過，紙鳶店打烊，回家路上，林翊依舊跟了她一路，不同的是，這次的路上他一直在笑，周身是肉眼可見的開心。等安曦回到了家，林翊照常是失去了蹤影。

入夜。

安曦已經開始打算就寢，結果王婧柔就慌慌張張，像是在躲什麼一樣踮著步子推門跑了進來。

「阿孃？」安曦有些不解。

王婧柔喘著粗氣，臉上有些害怕，她壓低了聲音：「我方才剛打算入睡，結果就聽到房上有奇奇怪怪的聲音，我怕你出什麼事，就趕緊跑過來了。」

「什麼聲音？」安曦剛剛確實沒有注意。

「你聽。」王婧柔拉住安曦，指了個方向。她同時豎起耳朵，屋頂瓦片被碾過的聲音讓她心驚。

安曦屏息去聽，確實可以聽到瓦片被微微翻動的聲音。

「你說咱家是不是進了什麼歹徒，報官是不是已經來不及了！他會搶了咱家的錢再把我們都殺掉嗎？」王婧柔大腦發散，整個人越來越恐慌。

王婧柔抄起一塊布，開始往裡面塞各種珠釵和銀子。

「女兒，要不你先跑，我在後面裝裝樣子，咱們能逃出去一個是一個……」王婧柔慌張的話語在安曦溫柔的輕拍中平穩下來。

「阿孃，沒事，我去看看，說不準是隔壁家的貓呢？」安曦又寬慰了王婧柔幾句，這才舉起蠟燭，打算出門檢視。

王婧柔才收拾了一半，就扔下來忍不住拉住安曦的袖子，她搖了搖頭：「太危險了，還是別去了。」

「阿孃，沒事，要是歹徒的話，應該早就下來了，我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曦推開房門，屋頂那人注意到安曦臥室房門被開啟，當即就探出了腦袋，隨後像是想到安曦曾經威脅的話，整個人朝後靠了靠，縮成一個球的模樣，生怕被安曦發現他到底是誰。

安曦原本神情緊張，甚至摸到袖子裡的匕首打算萬一有意外就殊死一搏，結果剛一抬頭就看清了一切。

安曦……安曦有些哭笑不得。

她有了一個猜想，於是也就這麼問了出來：「你每天晚上就在這裡過夜？」

「你不讓我進去。」聲音委屈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