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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有要事求見皇上,奴才看她氣喘吁吁的,顯然是快馬加鞭趕來的……奴才回她,皇上已經睡了,她說就在外面候著……”
陳順本來正在斟酌如何應對,聽到這小太監多嘴,便氣不打一處來,揚起拂塵重重敲了下他的腦袋,責罵道:“誰叫你多嘴,不想活命了!”
嚇得小太監直直跪下求饒,身子抖如篩糠,陳順理也未理,煩躁地朝殿外走去。
甘泉殿前,韓文殊踩著階前的冰晶,兩旁還有些殘雪未化,她像是孩子一般,邁步一跳,踩在雪上,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之前的衝動已經慢慢平復,可是不知不覺間,竟有些在意。也許是從他說起那句“一生一世一雙人”開始的吧,她的心竟有些許期待,哪個女孩不希望這世間有一個男子始終如一的對她呢?況且不知多久之前,他那如星閃耀的眉眼,低沉悅耳的聲音,攝人心魄的笑容,還有那熟悉的放佛隔世一般的氣息,竟一點點牽動她的心。想到這,韓文殊恬然一笑,然而卻又萎靡消沉,她現在在做什麼呢?他是當今聖上,而她是大臣。韓文殊不敢再往下想,她生怕自己一個沒管住,就泥足深陷。
可是她終還是來了,就因為一個並不十分可信的訊息,她就衝動到連夜趕來林光宮,她自嘲地想,就算是刻意避免,仍還是逃不出心魔。
“韓大人,有何急事深夜入宮?”陳順邁著細碎的步子,操著一口尖細滑膩的嗓子,趨奉地行至她面前,緩緩躬身行了一禮。
韓文殊收回心神,抱拳還禮,方才歉然道:“在下軍中有急事上報,不知陛下已歇息,在下可在殿外等候,等陛下睡醒,勞煩公公前去通報。”
陳順嘿嘿一笑,輕嘆一聲,埋怨道:“剛剛那小兔崽子進門時毛手毛腳,打翻了備在火盆上的藥,這不,將陛下驚醒了,老奴正罰他到外面重新熬一鍋藥呢。”
說到一半,他頓了頓,眼梢一斜看向一臉複雜神色的韓文殊,含笑道:“陛下醒了問起來,奴才們照實說了,陛下請韓大人覲見。”
韓文殊面上滿是掩蓋不下去的愧疚,此刻已經是三更天,確實是她一時未考慮周全,擾了他休息,這病豈不是更難痊癒了……
“公公方才言及備藥……陛下夜裡也要在身邊留藥嗎?”韓文殊欲言又止,像是下定決心,才將心中困惑問出:“陛下病得很重嗎?”
陳順實話實說:“夜裡燥熱,陛下生的又是熱症,時常咳醒,手邊備的都是止咳的漿露。”
“是因何緣故生的病?”
“說來也奇怪,幾日前還好好的,突然一個早上起來這熱症就發了,太醫說是誤食了火毒之物,可是這司膳房準備的御膳都是太醫院專門派人看過的,陛下一到冬天就心火旺,從來都吃不了性熱之物,司膳房一年四季都沒備過這些,怎麼就食了火物呢……”陳順皺眉嘆氣,他並未提及嬴珩前一晚微服出宮,到了清晨才回來的事。
韓文殊心中一涼,羊肉與辣椒都是熱性的,他之前就說過不能吃羊肉,可是她還是逼著他吃了,心中油然而生出滿滿的愧疚與自責,說到底,他生病是為著她。
韓文殊隨著陳順步入甘泉殿,陳順只是為她推開殿門示意她進去,卻頓在門外止步不前,她心中雖生狐疑,卻牽掛著嬴珩,未及多想,便悄無聲息地踱了進去。
甘泉殿內的溫度適宜,不像外面那麼溼重,卻也並不燥熱,她見殿內空無一人,幾處燭光孤零零地搖曳著,嬴珩問政的桌案上摞起一疊疊奏摺,像是積壓許久。內殿的雕闌木門微微敞開,她靜悄悄地挪到門前,偷偷朝裡望去。
巨大而又豪華的龍榻上輕紗垂曼,龍涎香的味道嫋嫋瀰漫,鬼使神差一般,吸引著她朝那輕輕拂動的紗帳挪去。
待到近前,她才看清,龍榻上安靜地睡著一個清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