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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不,不去管它。先休息。&rdo;
兩人坐在杯盤狼藉的餐桌上,抽著香菸。米爾耐取出一小瓶加州白蘭地,抱歉著沒有小酒杯,只能就著喝甜酒的大杯。味道一樣好。
她說:&ldo;大家庭一定很有趣。&rdo;
&ldo;……&rdo;他顯得遲疑。&ldo;有好有壞。壞的其中之一就是缺少隱私權。我是指沒有屬於自己的空間‐‐連只抽屜都沒有。&rdo;
&ldo;我有自己的臥室,&rdo;她說的很慢。
&ldo;那是天堂。我和一個哥哥合住一間房到我念大學。大學裡又跟三個室友合住到畢業。來紐約之後才獲得了獨佔獨享的權利。豪華啊!&rdo;
&ldo;現在還有這種感覺?&rdo;
&ldo;差不多。每個人都會有寂寞的時候。記得當年我有那麼一大堆兄弟姊妹,有時候還是感到寂寞。我幾個兄弟都很壯,只有我最幹。他們打籃球踢足球,跟我和不到一塊。&rdo;
&ldo;姊妹呢?我一直希望自己有個妹妹。&rdo;
&ldo;有有。&rdo;他笑了。&ldo;美莎,最小的,我們家的老麼。我們倆好多地方都相同,時常一起出城,坐在野地裡朗讀詩文。你知道她想做什麼?她想當豎琴師!屈安碧盧沒有人會教豎琴,家裡又供不起她到外地去學。&rdo;
&ldo;她就沒學成?&rdo;
&ldo;沒有學成。&rdo;他再注了些白蘭地,&ldo;現在已經結婚,住在密耳瓦基。丈夫是搞保險的。她說她很幸福。&rdo;
&ldo;我們都有夢想,&rdo;卓依說:&ldo;長大之後才知道不可能實現。&rdo;
&ldo;你的夢想是什麼,卓依?&rdo;
&ldo;很普通。原來想教幾年書。結果結婚成家。可是到後來一事無成。&rdo;
&ldo;你談過你的母親。你父親是怎樣的人?&rdo;
&ldo;爸爸?他很活躍。擁有一家汽車代理行,一半股份的房地產公司,另外還有許多社團、商務聯誼會等等。經常當選這裡那裡的總經理。我記得他幾乎每天晚上都在外面開會。他也參加地方上的政治活動。&rdo;
&ldo;很風頭的人物。&rdo;
&ldo;可以這麼說。我難得見到他。一會兒東一會兒西,摸不著他的行為。每次看見我,就親我。滿身都是雪茄和威士忌的氣味。他很有成就,我們的家很美滿,我沒得好抱怨的。你父親呢?&rdo;
&ldo;很高很瘦,上了年紀以後彎腰駝背。我始終認為他一生勞碌,忙到死。這麼一大家子,他不得不起早落晚,倒床就睡。其實我們幾個男孩子都有差事‐‐送報之類的。對家裡貼補不多。所以他只好拚老命的工作。我從來沒聽見他抱怨過,真的,一次都沒有。&rdo;
兩人靜坐片刻,飲著白蘭地。
&ldo;卓依,你想你會不會再婚?&rdo;
她想了想。&ldo;不知道。可能不會‐‐就目前來說。&rdo;
他凝視她。&ldo;傷得你這麼重?&rdo;
&ldo;整個毀了我,&rdo;她喊道:&ldo;寇馬琳有辦法丈夫一個一個的換,我不能。也許這就是我的毛病。也許我就是那種笨蛋羅曼蒂克型的人。&rdo;
&ldo;你不敢再試一次?&rdo;
&ldo;不敢。如果我試了,再失敗,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