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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這樣做。”
衛尚哈哈一笑。禁不住伸手想去揉她的腦袋,可是手伸出一半生生收回來,又揹回去,裝作很無所謂的樣子笑道:“如果是旁人當然不行,但是朝歌的話,我無論如何也要聽的。”
“你這樣說,我會覺得自己更對不起你的。”顧朝歌很認真地對他說,不過嘴角勾著一抹笑意,好像是說真話,又好像是開玩笑。
“啊,那是我說錯話了。”衛尚故意摸摸後腦勺,憨憨一笑。忽然間,他覺得很輕鬆,他被她拒絕之後儘量避著她,覺得兩人相處會尷尬。可是今日偶然在小城遇見,來不及思考,全憑隨機應對,他竟覺得與她現在這種相處狀態也很不錯,她還當他是朋友。
哦,或許她還天真地以為自己已經不喜歡她了吧。
衛尚淡淡一笑:“這些俘虜都是宋大人如今最缺的青壯勞力,趙將軍囑咐我,其中若有資質好又意志堅定的,不妨讓他加入紅巾軍。我本以為那少年是貪生怕死的逃兵,既然你說他已做到張遂銘的百夫長,想來沒有理由要在戰局未定的情況下逃跑,除非他是真心想投敵。”頓了頓,他又補充他的判斷:“一個投軍的不掩飾自己的過去陣營,被當成俘虜抓起來,看起來他不太機靈,不像探子。”
衛尚的分析頗為縝密,顧朝歌聽了覺得很有道理,佩服道:“衛大哥,你現在不一樣了啊。”
衛尚頓時有點得意,而且還不想裝作謙虛,所以迫不及待追問她:“你說說,我哪裡不一樣了?”
“變聰明瞭!”顧朝歌豎起大拇指,由衷稱讚。
這個……衛尚內心有點兒小鬱卒,難道他以前表現得很蠢?
*
衛尚是個說話算話的人,他說留宿這晚要來幫顧朝歌打下手,果然如期而至。顧朝歌其實有點好奇,萬一他押運的那群俘虜跑了怎麼辦,衛尚以不屑的口氣告訴她,他們除了跑進深山,別無地方可去,小城方圓百里都是紅巾軍的地盤。大冬天的,跑進深山就是死,做俘虜還能有口飯吃,他們沒那麼蠢。
“那我們現在打到哪兒了呀?”顧朝歌好奇地問:“什麼時候能結束?”這是她最關心的問題了,每一次有新的傷兵被運來,都會帶來新的戰報,每一批傷員都毫不猶豫地說戰事馬上就要結束,紅巾軍立刻就要佔領全江南。
可是戰事一直沒有結束。
“哪能那麼快?張遂銘的地盤大著呢。”衛尚的答案和士兵們的完全相反,他在空中畫了一個大大的圈,表示想要全吞掉還是需要時間消化的。
“不過……”他想說個大秘密,不過剛開了一個頭,雙手就接下了顧朝歌遞來的鐵棒,在煮沸的大鍋裡攪啊攪。大鍋裡是洗過後又被煮一邊的各種外傷工具,水中加了鹼,第一遍的清洗不能完全清除乾淨,第二遍煮的時候還有一些血絲上浮,然後慢慢化成血水。
大晚上的做這種活,衛尚覺得有點嚇人。而且顧朝歌告訴他這還沒完成,這些工具還得第三遍上蒸鍋蒸一盞茶時間才可。他又望望不遠處,老吳和幾個醫官協力將白酒倒在血跡斑斑的一大堆白布上,然後用火把點燃焚燒,煙氣沖天,。顧朝歌告訴他,直到燒成灰燼才能將它們就地掩埋,而且這是每天晚上都必須完成的任務。
衛尚看得很是驚奇:“你們這兒的做法真麻煩,軍中可沒這麼多講究!”
顧朝歌皺了皺眉:“那他們怎麼做?”
“河水洗一遍,蠟燭燒一燒,直接用唄,這還算好的,碰上戰事緊張,連清洗的功夫都沒有。”衛尚將自己的所見所聞簡略說了下,見顧朝歌的眉頭皺得更緊,他為那些醫官辯解道:“不是他們不想,而是傷員太多,忙不過來。照你這般繁瑣程式去做一遍,不知道其間有幾個人會血流光而死。”
“可是……可是那樣會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