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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分析都沒有意義。
無論如何,他已經回不去記憶中那個“普通而正常的世界”,這座陌生且巨大的城市就像一座沒有邊際的森林,把一個茫然的漂流客層層禁錮在它那陰森、交錯的枝幹與藤蔓之間,而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尚不夠讓於生揭開這座“森林”的秘密。
事實上他現在也就剛剛大致適應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新家”,勉強在這裡恢復了“日常生活”罷了。
幸運的是,他在這座和記憶中格格不入的界城裡仍然是“於生”,有著正常的身份證明,有著合法有效的住址,還有一些不多不少的積蓄和一份看起來不怎麼靠譜的營生——如果這真是某種“穿越”,那他至少不必像大部分穿越者一樣面對“我是誰,我在哪,我該上哪辦身份證去”這三大難題。
考慮到這裡是一座秩序井然的現代化大都市,上述難題就顯得格外重要,畢竟現代社會人口管理制度完善,穿越者落在這種城市裡要想擺脫黑戶身份可不容易。
當然換個角度考慮,穿到秩序混亂的舊社會或者法律野蠻的異世界可能也有別的小麻煩——比如被當成敵國的細作給切了,被當成異族入侵給切了,被當成地底冒出來的邪惡生物給切了,被洞穴裡的哥布林當成臨時口糧給切著燉了……
於生腦海裡轉著這些不知從哪突然冒出來的胡亂聯想,穿過了商業街旁邊的老舊小道,從另一條路向著“家”的方向走著。
天色越發陰沉,而似乎正是由於這越發陰沉的天色,那些“不太對勁”的東西開始慢慢變多了。
在於生的視野邊緣,一些搖搖晃晃的人影映照在了路旁建築物斑駁陳舊的外牆上,一隻敏捷的貓從牆壁上的影子中跳了出來,輕盈地攀上一束不知從何處照下的燈光,衝著於生的方向喵喵叫了兩聲,便隨著雨滴一同融化灑落,落在地上濺起一片片水花。
雨下起來了,比料想的還早一些。
風變得有些冷,冷氣如有實質般打著旋,往衣服的縫隙裡鑽。
於生嘖了一聲,只能把手裡的購物袋子頂在頭上,腳下加快了速度。
如果不是為了躲開那個路燈下的黑影,他本可以從大道上走,更快回家的——雖然那棟房子也多少有些陌生詭異,但至少也是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想起那個路燈下的黑影,於生心裡多少有些懊惱。
根據經驗,他知道自己看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基本上其實是無害的,至少在不主動招惹的情況下,那些東西也會像普通人無視了它們一樣無視他,但即便心裡知道,他平常還是會本能地躲開那些看起來實在過於邪門的玩意兒——可現在看來,今天繞路並不是個好主意。
越來越冷了。
以一場雨而言,這冷的有點離譜。
於生髮現自己撥出的氣正在慢慢變成凝結的冰霧,從天上落下的雨滴就好像銳利的釘子一樣砸下來,堅硬冰涼,砸的生疼。
而地面正在這凍雨中漸漸變成一面光滑的鏡子。
巨大的不安讓於生瞬間警醒,他意識到情況不對勁,非常不對勁,哪怕是在這座古怪的城市裡,這情況也是他第一次見到的。
和往常所見的那些頂多有點有礙觀瞻的“影子”不一樣,這一次他感覺到了……惡意。
這場雨有惡意。
他猛然抬頭,卻看到之前還有三三兩兩行人的小路上不知何時已經空無一人,不甚寬闊的街巷中只剩下了自己。
一個人都看不到,遠處的燈光也變得朦朧虛幻起來,視野盡頭的路口就像被什麼東西阻隔般忽遠忽近,周圍除了冰冷而封閉的建築,便只有雨,冰冷的雨。
他感覺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在為自己一個人下雨。
於生猛然吸了口氣,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