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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天。
他在晚風中回頭,看向自己的祖父。
祖父也看著他,深陷的雙眼平靜如淵,不見波瀾,也看不到水深處的景象。
他告訴他。
其實他一直不喜歡自己那個執拗地近乎蠢笨的兒子。
但他必須承認,他的兒子給他生了一個很有趣的孫子。
無數次目睹發病時的季驚秋,他都在想,這個孩子怎麼還不放棄?
只要這孩子產生哪怕就那麼一絲的放棄念頭,自己都會毫不猶豫地送他解脫。
人世苦海,世人沉浮。
有時候活著,未必是好事。
可那個孩子就是不低頭,死犟的脾性彷彿傳自於他,又像是和他作對一樣。
一步一步活到了今天。
還要活的更好。
「感情……那些年我一直在渡殺劫?」
回憶著過往的一幕幕,季驚秋啞然道。
老人頓時有些愧疚。
愧疚自己能殺人,卻不能救人。
季驚秋站在暮色下,有些恍惚。
祖父的描述,這讓他想起了過去的一幕,那是他剛出生不久的一幕,父母跪坐在他的床前許久,在他的啼哭聲中痛苦地不知如何抉擇……
有時候,疾病折磨的不僅是病人,還有所有愛他的人。
季驚秋認真道:「我會繼續活下去,並且活的更好。」
季無眠默然抬手,一指點走季驚秋眉心。
霎時。
一道毫不起眼的精神種子,紮根進了季驚秋的心田。
如當日羅師叔一樣的精神傳法,卻更深層隱晦,毫無外洩。
季無眠嘆氣道:
「其實我也略通一些拳腳,但是教不了你,你學會了,哪怕只是一個神形,似我年輕時三分,都容易被人認出來,到時候你會遇到很多麻煩,甚至無法在聯邦立足。」
「你能自己找到武道傳承,這很好,我們季家的男兒都是如此,出門在外靠自己,靠朋友。」
「這枚神意種子……等你什麼時候步入了心相,有了自保之力,再去觸碰。」
然後就是一陣絮絮叨叨。
就如他先前說的一樣,整的太傷感。
最後,季無眠說,年輕人要驕傲一點,不過他以後不管學什麼,都要謹記一點,武道最高的境界,就是身前無人,也無神祇。
他還遠沒有做到。
可他希望季驚秋能做到。
路再長也終有走完的一刻。
季無眠拿過自己的行李,沒有回頭,擺了擺手,走向不遠處的莊福生。
季驚秋目送祖父和自己揮手告別。
就像路邊的蒲公英和草屑隨風鋪散,搖搖晃晃地散落在空氣裡,在輝光中漸行漸遠。
許久後,視野中再無祖父的身影。
季驚秋長長嘆了口氣。
祖父說的沒錯,這種分別的事情整的太傷感,麼的意思。
他並沒有追問祖父的過往,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只要自己在腳下的道路繼續前進,遲早會從旁人口中聽到祖父的名字。
他們還會再見。
畢竟糟老頭子說了——
他年輕的時候,誰見了都得低上三分眉。
季驚秋回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腳步輕快。
這座城市又少了一個讓他駐足的人。
他要全力衝刺五限,前往中心地帶。
當晚。
季驚秋重回內景世界。
胖虎又不知道去了哪裡。
這傢伙近幾日老是出門,不知道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