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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利岑說的話倒是挺讓人心動的。
但很顯然有個問題。
“你怎麼確定,你的那些封臣在知道了你現在的處境之後,還願意聽你的話?”
“他們——”
戈利岑張了張嘴,接著便無法繼續說下去。
他表情凝滯。
是啊,他怎麼確定那些傢伙還會聽自己的話?
現在他本人已經淪為了階下囚,一個不在自己封地中的子爵,還有什麼號召力?
就算那些封臣明面上答應了,但這種涉及身家性命和未來前程的事情,他們又憑什麼要聽你戈利岑的?
他們憑什麼,要為你戈利岑的命買單?
這是個問題。
所謂的封君封臣的制度,最大的弊端幾乎是無時無刻不在顯露。
當然——也有一定程度的時代背景的因素就是了。
現在的貴族,沒有幾百年前的貴族那麼看重那一套貴族的禮儀,以及與貴族禮儀相繫結的規則。
如果放在幾百年前,法拉就不能像現在這麼做了。
那時候的貴族,據說不會出爾反爾,極其看重說出口的承諾。
在此前提與大價值觀的背景之下,最開始的貴族聯合壓根就不會搞起來。
法拉已經被承認的子爵身份,也不存在又被出爾反爾剝離一說。
即便要剝離,也絕對不是因為商業層面的利益這種拿不上臺面的理由。
而必須是更加正當的理由才行。
如果是那樣的話,後面的一切幾乎就不會發生了。
即便發生了,德拉姆的封臣也絕對不會扔掉他毫無節操地獨自逃離。
那個時候,封臣是需要用生命去扞衛封君的……
當然,現在再去扯這些如果也是沒有什麼意義了。
時代不是永遠一成不變。
現在宣戰根本不需要理由,投降了也不會就此收手。
所謂的“君子戰爭”早就一去不返。
而在諾斯巴羅王國內,隨著幾年前那場戰爭的結束,王室的威信和與之繫結的封君封臣制的約束力也跟著一起變成了泡沫。
經過這幾年的發酵後,表現在這遠東地區的情況就是……
戈利岑一點都不懷疑,只要他敢命令自己的那些個封臣,他們就敢扔下自己,再推一個子爵出來。
又或者立刻投靠沒有遭難的子爵,尋求庇護。
忠誠?
毛都不是。
“你沒法保證。”法拉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等等,還是有人會聽我的命令的!”戈利岑連忙說,“如果你想繼續西進的話,這也能夠給你降低很多的阻力!再不濟,我也可以保證你能夠進入梅爾城!”
至少,梅爾城是絕對聽戈利岑的命令的。
這一點他可以打包票。
不過法拉卻搖搖頭:“很遺憾,現在我不打算繼續西征。我暫時也不需要梅爾城。”
戈利岑:“……”
那我還剩什麼?
戈利岑的表情變得十分難看。
法拉沒有理會戈利岑,轉而看向西奧斯;“你呢,打算投降嗎?”
西奧斯問了戈利岑剛才問過的問題:“我投降你會饒我一命嗎?”
“會。”
“我怎麼相信你說的是真的。而且就算如此,你會讓我離開溫德米爾?”
“不會。”
“……”
法拉不再藏著掖著,直接對兩人道;“你們兩個投降,讓人將自己的家人全都接到溫德米爾來,你們就暫時住在溫德米爾吧,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離開這座城。能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