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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會流光溢彩的大廳裡,看上去還不滿十八歲的少年眼睛亮晶晶地對我笑著說:&ldo;我也看過你的啊……是你的第一本《天譴》。&rdo;
&ldo;你也開始寫這種文了?&rdo;黃自強坐在我對面,對我搖搖頭,格外悵惘地說:&ldo;我在美國讀書的時候,最喜歡看的就是《天譴》,可惜它坑了。&rdo;
天譴,天譴。
那麼多人喜歡我的那本書。
但是我卻不記得了,什麼都不記得了……那是哪一年呢?我盯著我的專欄看發表日期,唔,那時候我還在讀書,我還在唸大學,我的前途還充滿希望,我的兄弟還沒有消失……
我腦袋突然變得很痛,白天吃下去的生肉都在肚子裡翻滾起來,腦漿和胃液似乎都喧囂著翻騰著要湧出‐‐
&ldo;兄弟。&rdo;一個聲音清清楚楚地在我耳邊說,&ldo;你得活下去,別出頭。&rdo;
&ldo;我就要走了,回東北!等中國變天的那一天,你就會看到我了……這些年如果東北出了什麼大事,那就是我……&rdo;
&ldo;老子是大東北的純爺們!老子叫韓笑!有本事你們再來找我!&rdo;
&ldo;林可。&rdo;他把手拍在我的肩膀上,操場下的樹影拖得長長的,月亮落在地面上,已經是深夜了,可是它一點兒也不冷,就好像‐‐就好像還充滿希望:&ldo;你別去。你要好好寫,把我們、把這個時代的事情都寫下來……如果有一天真的有救世主出現了,他不是你,但你會站在他身邊,把他所做的事情都記下來,好讓下個時代的人們能看到。你要一直寫……一直寫下去……&rdo;
我捂著劇痛的額頭,掀開被子從電腦椅上赤著腳跳下去,翻箱倒櫃地開始翻東西,我那稀少的幾件衣服、我大量的書、小畑健的幾部漫畫……我的東西那麼少,怎麼還是找不到呢?
終於,我翻到箱子的最底層的時候,我知道我找到什麼了。
那是一隻錢夾,舊舊的,小軟牛皮的‐‐不是很貴,但據說是俄羅斯的產的……在東北買的。
這種款式在當年的學生中特別流行。
我哆哆嗦嗦地開啟那隻舊錢夾,它下面已經有點磨破了,和我學生時代的那幾條破牛仔褲一起,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了,可也不想被看到,於是就這麼埋在箱子的最角落裡……
因為太沉重,所以更不能丟掉。
我哆哆嗦嗦地把相片層外面的那張武藤蘭姐姐抽了出來。時光荏苒,美人遲暮,當年我從香港的報紙上剪下她放在錢夾裡,至今我依然愛著她,甚至寫了她的同人文……可是她再也不會出現了,只有那數g的影像保留了她最美麗的時刻。
第一張圖片抽出來以後,相片層下面還有一張圖。
那是一張大頭貼。多年了,現在已經不流行照大頭貼了‐‐其實也沒多少年,可它發黃而且泛舊,就快要模糊不清得看不見人影了。我捏著那張小圖片,頹然坐在衣櫃的角落裡,無話可說,
剎那間往事如潮水翻湧,一別經年,舊歡如夢。時光把記憶都沖刷得幾乎什麼都不剩下,只有模糊照片上的另一個少年,咧開小虎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