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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天氣漸冷。他打車到幸福街,走了兩步就見到了餛飩店。他正踟躕要不要進門,便見到幾個男生推搡著其中一個胖胖的男孩,那男孩不知所措地回頭張望了下,又像是下定決心般地衝進了餛飩店,兇狠地嚷嚷道:「媽,給我錢,學校要買書。」
一個中年女聲便彪著一口本地話回:「前幾天不是剛買過,怎麼又買。」但還是朝圍兜裡摸了把,塞錢給他,但男孩氣呼呼地說:「這點哪夠?起碼要給一百吧。」
「你要這麼多錢幹嗎!」
「你別瞎管,快給我。」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擦著徐衍昕的肩膀走了進去,勾住男孩的書包,一把把他拖了出去,婦女喊了句「江嶼你別欺負聰聰」,江嶼拖著反抗的男孩路過他時,冰冷的眼神裡洩出一絲驚異,但還是頭也不回地把男孩扔到了那幫夥伴面前,那幾個男孩看江嶼人高馬大,氣勢不凡,很快嚷嚷著鳥雀散盡,江嶼松鬆手腕,對面的男孩便露出懼怕的眼神,顯然平時沒少捱揍。
男孩梗著脖子嚷嚷:「我就知道你回來沒好事。」
江嶼朝他走了兩步,他便蹲下-身體,打著顫。徐衍昕上前拉住江嶼的手臂,示意他看周邊圍觀的人群,江嶼皺著眉掃去,圍觀的人便欲蓋彌彰地撇開了視線,但徐衍昕還是聽見有人小聲說「不是親兄弟到底不一樣」,江嶼踹了腳男孩的小腿,並沒說話。
男孩不服輸地抬起紅通通的眼睛,說:「關你屁事,我就問你,關你屁事!我姓趙,不姓江!你憑什麼多管閒事!」江嶼作勢要踹他,徐衍昕拉住他的衣服,江嶼才收回腿。江嶼指著他鼻子說:「我管你姓什麼,你要錢帶那幫小畜生去遊戲廳,你自己心裡清楚,你他媽就是窩裡橫的慫逼。你敢跟問你要錢的這麼牛逼嗎?」
江嶼比他走得快,先他兩步走到小巷子的轉角,他腳後跟抵著牆,神色晦暗不明地躲在屋簷投下的陰影裡,似乎在等他開口。徐衍昕左思右想,從書包裡拿出筆記本遞給他,江嶼接了,卻沒翻。他適時地說:「這是今天的課堂筆記,你回去整理一下。」
「你找我就是為這個?」
「不,不全是,」他本想說我擔心你,但江嶼臉色很差,極為不耐煩,他便說,「剛剛那是你弟弟嗎?他是不是被那群同學欺負了?我覺得你可以跟他聊聊,說不準他有苦衷。」
江嶼走出陰影,站定在他面前,冷聲對他說:「你就這麼缺朋友?」
口氣淡漠,就像他們初見那般。
徐衍昕臉色發白,但還是強撐著說:「筆記我已經送到了……那我先走了。」徐衍昕掩飾傷心,握著垂下的書包帶子,離開了他的視線範圍。
江嶼望著遠去的圓腦袋,只是抿緊了嘴唇。手裡的筆記本是嶄新的封皮,裡面卻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事無巨細。他咬緊牙關,忍不住蹲在地上。靠。
徐衍昕從沒跟人急赤白臉過,也沒被同學當面諷刺過。但自從碰見江嶼,這兩件事情都開了先河,他踢著路邊的小石子,心裡抑鬱,但想起老闆說的話,就當是狗吠,汪汪汪。
汪。
他好像也沒有那麼氣了!等到校門時,徐昭的車已經停在門口,握著手機在撥電話,看到他的身影后才皺著眉放回口袋。徐昭拿過他的書包,忽而問起:「你怎麼從那個方向過來?」
徐衍昕一愣,連忙道:「我剛去買了瓶水喝。」
徐昭沒起疑心,只說:「怕是飲料吧。」他支支吾吾應兩聲,望著窗外,徐昭以為他被逮了個正著,便斜他一眼繼續說:「都是人工新增劑有什麼好喝?對了,國慶我們一家都去波士頓看望你表姐,我已經跟你的補習老師打過招呼了。我順便查過那個畫展了。波士頓還在辦。」
徐衍昕應了聲,興致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