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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話,木晨曦憋在心裡,琢磨了很久,終於藉著這個機會說了出來。
有人說在二十來歲的時候,自己都還沒有琢磨明白,卻要在這個時候選一個人生的伴侶,實在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但結婚,卻又是唯一一次選擇親人的機會。
一旦選好了,往後餘生就要與那個人相濡以沫、和衷共濟,人不能和自己不愛的人步入婚姻,至少不應該。
他自己很難說有什麼親人,也很難說從親人那裡得到了什麼鼓勵和貼心。現在他有貼心的親人了,且只有一個。
原來時至今日,大部分時候也是一個人獨行。
他確實不知道自己具體是在哪一刻對敏敏動心的,或許是在她唱歌時?或許是見識到她毋庸置疑的溫柔時?或許是在她一遍一遍地練習以及做事情時?
記不清楚,也不重要。
他也曾捫心自問,木晨曦你真的能一直照看著她嗎?
他知道敏敏希望能得到自己的照看和承諾。
後來他忽然想,生活對待我一直都不太友好,我從來沒有想過認輸,方敏抒面對那將要伴隨一生的抑鬱,她也沒有想過要認輸。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她說過的那句話——“我輸過一次了,不想再輸第二次。”
所以,她看似柔弱,實則堅強無比。
就在互相尊重的同居日子的點點滴滴裡,他不知何時墜入了愛河。
那種感覺和許淇不一樣。
有一段時間,木晨曦總是自己審判著自己,想著過去和許淇那麼多不合拍的地方,是否真的因為自己不懂得退讓。
後來發現好像又不是,許淇有她的可愛直率和刁蠻,但是兩人相處日久,她也會毫不在意地擠壓他的安靜空間。
回憶裡有美好,但如果思緒再轉幾個彎,很容易就能發現那些被美好暫時掩蓋了的爭吵。
她灑脫,刁蠻,直球,充滿激情,但也喜怒無常。
許淇曾講起她的喜怒無常都是因為在意他,因為在意他才變得神經質。
可是敏敏從來不會神經質,想想也真是幽默,活力四射的那姐們兒說自己神經質,真有隱疾的這位,天天都在控制自己,生怕傷害到別人……
他自己從小在高壓的環境下長大,太習慣逆風局,因此總是下意識地在自己身上找問題。
找來找去,有一陣子又覺得是自己對許淇不夠寬容……
現在回想起來,她那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嗎?
好像是的,她從來沒有提過父母的事情,好像她也一直迴避著一些事。
於是現在回頭看去,其實她的身上還是有許多自己並不太瞭解的地方,謎一樣,像個幻影。也許那時候就是一腔熱血,一衝動就在一起了。
這一瞬間,他忽然理解了敏敏對此的評價——也許她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喜歡你。
那時候比現在天真很多,無憂無慮且沒心沒肺。
過去了,冷卻了,現在知道她開著一家攝影工作室,做著她最愛的事情,也算是小有成就,比自己成功多了,他就在心裡祝她好。不合適的總是不合適的,那個灑脫的人應該也不會困囿在記憶的謎語裡。
過了一會兒,木晨曦的手機響了,低頭一看是身邊的老婆不動聲色發來的訊息,她說,
【我是你那治不好憂鬱的姑娘,可我從不投降,我也愛你。】
此時無聲。
勝有聲。
……
木頭說,“這被套都睡了快倆月了,該換了。”
敏敏說,“一會兒你寫你的對話樹,我知道換。”
木頭說,“我又不是支使你換,我來吧。”
敏敏看了眼窗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