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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跡罕至的沙灘上才停下來。一路上秦錚都在警戒著左右兩側和後面的情況。
“衝鋒槍不要了,只帶上手槍。快!老路,我們撤。”秦錚把手槍插在腰間,把子彈儘可能多地往衣袋裡塞。可是他發現坐在前面的路家興一動不動,並沒有要下車的意思。他猛地撲到前座上,這才發現路家興的前胸早已被鮮血浸透了。到處都是血,急切間秦錚竟然找不到傷口。
“別管我了,”路家興推開秦錚的手,“我怕是不能跟你走了,我應該提醒你,那個下手的地點不對勁啊……”
秦錚攥起拳頭用力捶著自己的頭泣不成聲地說:“怪我,怪我啊。”
“不能怪你,這是敵人的圈套,防不勝防。”突然他清醒了些,用力地推著秦錚,“敵人馬上就會追到這裡,你快走!快走!”
秦錚試圖把路家興抱出汽車。路家興急了:“你已經犯了一次錯誤了,還想犯第二次嗎?!”說完他劇烈地咳嗽起來,暗紅色的鮮血帶著氣泡從他的嘴角不斷地湧出來。秦錚知道那是內臟破裂的症狀。再高明的醫生也無法挽救他的生命了。
他下了車站在路家興面前咬牙切齒地說道:“老路,到了那邊跟弟兄們說一聲,我秦錚如果不為你們報這個仇,誓不為人!”說完他擦去了淚水轉身離開了。
在一個荒僻的地方,秦錚甩掉了那身日本軍裝。好在行動前,他們早就在裡面襯了一套便裝。所以秦錚看上去並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回到診所,秦錚趕緊把所有有價值的檔案收到了一起,一把火點著了。
“出事了嗎?大夫。”秦錚回過頭,穀子不知何時站在門口。
秦錚點點頭,繼續把最後幾頁紙丟進火盆裡。
“路叔他們呢?”
“都犧牲了。”
穀子看著秦錚沉默地處理完檔案,又開啟衣櫥在最底層摸索著什麼,最後取出兩根金條和一疊紙幣。他走到穀子面前把紙幣塞到他手裡:“離開這裡吧。”
“不!”穀子彷彿被燙到了似的抽出手來,“我要跟你在一起。”
“會沒命的。”秦錚平靜地說。
“我不怕死,死也要和你在一起!”穀子堅定無比地說道。原本清澈的雙眸噴射出火一般的激情。
秦錚走到床頭,從枕頭下面摸出那支託卡列夫手槍。
“我發給你這支槍,但你要聽我的指揮。”
穀子拼命地點頭。
“知道郊外的那個倉庫嗎?”
“知道。”
“到那裡等我,我會去找你的。”
和穀子分手之後,秦錚不敢耽擱,他出了門叫了一輛黃包車並付了雙倍的價錢。等到了路家興的住處,車伕早已跑得大汗淋漓。
路家興住在一座破敗陳舊的公寓樓的三層。秦錚三步並作兩步爬上樓梯敲響了房門。
“秦大夫?”
“嫂子,出了一點事,你趕快跟我走。”
路家興的妻子是一個面貌清秀且沉默寡言的女子。她瞭解丈夫是一個有血性的人,也知道丈夫甘於屈居在侵略者的統治之下一定是事出有因,她還知道丈夫和眼前的這位秦大夫正在做著一些大事,但她從來沒有問過什麼。她唯一能做到就是一遍一遍的在內心為深愛著的丈夫祈禱,祈禱他每天都能平平安安地回到這個家,也祈禱這動盪不安的歲月快一點結束。現在聽到了秦錚的話,她的眼淚忍不住就掉了下來。
“秦大夫,家興他怎麼了?”,
“沒時間了嫂子。半道上我再跟你說吧。”
看到秦錚臉上決絕的表情,路妻毅然止住了眼淚,回頭喊道:“囡囡。”
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抱著洋娃娃從裡屋跑出來,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秦錚。秦錚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