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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官場上生存下來的人,尤其做到知府這一級別的,有幾個是愚笨的?
劉維雄在短暫的失語之後,心頭一跳,暗罵自己愚蠢,這種時候怎能不說話呢?
他看著上官誠好像對他抓捕陸寧之事有些不高興,便斟酌著說道:“上官大人,下官也是接了他人檢舉,說這一位陸公子行事多有不端,疑似與山匪有所勾連,故而,為防其銷燬罪證或逃至他處,下官便連夜到此,想著無論是何等結論,先將人請到府衙,再作對證。”
“是麼?”上官誠眯起了兩眼,眼神冷到了極點,心說你個老殺才,是將我當傻子哄麼?方才還信誓旦旦言及陸寧是賊匪頭目,轉眼之間又成了懷疑陸寧跟山匪勾連,若再等個片刻是不是要變成僅是到此問一問,並無抓捕之意?
此等見風使舵之輩是如何坐到知府之位的?
事實證明,上官誠心中所想也不是不能實現,劉維雄見他臉色不好看,馬上又改口道:“陸公子仁義賢孝,體恤鄉鄰,憂國憂民,我原就不信他會是賊厞,奈何茲事體大,下官不敢馬虎,故而造訪陸府,只為澄清誤會,別無他意。”
陸寧都呆住了,心說自己還真是三生有幸,見識到了厚如城牆般的臉皮。
這種時候他還不好出聲,只能站在一旁裝啞巴。
上官誠也站在那裡不說話,只是冷冷地打量著劉維雄。
雖然他是欽差大臣巡察御史,手中還握著尚方寶劍,但眼下的大局不是整肅官場,而是一致對外,協力保家衛國之時,就算是劉維雄有一些問題,他也不好真的就深挖下去,將劉維雄抓起來或是換掉。
對這一點他有很清醒的認識,所以打算就此放過劉維雄,順著劉文雄找好的藉口,就坡下驢好了。
可就在這時,跟他一起來的禁軍第七廂指揮副使齊道全突然問出了一句話:“劉大人,連弩乃國之重器,禁軍尚且配備不足,你從何得來?”
他這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把劉維雄炸得腦袋嗡嗡直響。
剛才他只顧著如何把場面圓下來,如何能讓上官誠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不為難自己,完全忽略了那連弩的事情。
他額頭上的汗水眼看著就往下滾落下來。
上官誠自從進來之後,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劉維雄和陸寧身上,倒是沒怎麼關注後面那些人,此刻聽了齊道全的話,他猛地回頭,果然看到二十個府兵人手一把連弩,正虎視眈眈。
上官誠眼中寒光頓現,作為巡察御史,管著地方軍政,對這些軍中武器也瞭解了很多,他知道這種連弩數量極少,就算是眼下駐守在江邊的第七廂禁軍似乎也不過是配備了一千個。
劉維雄一個地方知府怎麼會突然一下子就拿出來二十個?
要說這裡面沒問題,打死他都不會信的。
扭回頭目光陰森地看向劉維雄,“劉大人,連弩的事你可有說法?”
劉維雄抹了一把汗水,朝著身後擺了擺手,有個府兵的小頭目便馬上讓那些人放下了手中的連弩。
他轉回身對上官誠說道:“大人,連弩是下官從駐守江岸的西北軍那裡借來的,一來為了能在守城緊要之時能派上用場,二來也為了肅清內部奸細。”
話說到這裡,劉維雄仔細觀察上官誠的臉色,見上官誠並沒有插話的意思,便接著說道“這也算是下官謀劃與望州城共存亡而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今晚拿出來無非就是演練一下。上官大人,你我皆知這些府兵戰力堪憂,手中若無重器,莫說是協助守城了,就是肅清內部奸細恐都有些吃力。”
這個理由勉強還能說得過去。
但上官誠並沒有這麼想,他覺得劉維雄是在說謊,能一次就借出二十把連弩,西北軍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