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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王位,貶為庶民。
當日,百里明月自殺。
詔書如是說。
於皇都茶館裡又多了痴情種子百里明月的段子。
詔書還沒下來的時候,桑在妖的樹下,正在喝酒,突然說,“百里明月死了。”妖淡淡地說:“啊,我知道。”
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你是聽我說了才知道的罷。
桑沒再說什麼,妖揣著手,淡淡地笑著,望著皇都青灰的天空,只輕輕嘆了一聲:不知蘇天彧當如何。
蘇天彧如何?
總之,蘇家的生意是照做的。
只是詔書公告三天後的夜晚,妖正要打烊關門,蘇天彧一個人從幽折的巷子裡走了出來。蘇天彧喝了很多酒,妖沒有攔他——雖然他不喜歡別人醉在他這裡,以他的性子,有人醉在這裡了,絕對會叫休言把那人拖得遠遠地扔了。
蘇天彧醉了以後,朦朧地說:“我以後不會再來了,妖。”
“啊。我知道。”妖揣著手,應道。
“來你這裡就會想起他來。”
“嗯。”
“其實,百里明月是個不錯的傢伙。“
“我知道。”
清冷月色灑在地上,像是一地潔白霜雪。無數粉色花瓣紛紛飛揚如落雨,落盡清冽的酒裡,蘇天彧也不在意,連同花瓣一飲而盡。
蘇天彧醉了,搖搖晃晃地回去,走了幾步,又停下,對妖說:“我以前以為,這世道上,沒有錢很難做成事。現在終於又知道,即使有了很多錢,也還是有做不成的事。”
妖垂了垂眼,唇邊有淺淺的笑意,帶著若有若無的寂寥。
黑暗裡,那個叫紅的女子現身出來,朝妖點了點頭,繼續悄悄地跟在蘇天彧身後回去,如同來時一樣。
妖站在青石板的路上望著蘇天彧的背影,桑突然出現,“回罷。”
“嗯。”
桑看了休言一眼,休言善解人意地去備酒燒水。
百里明月已被貶為庶民,屍體自然進不了皇家陵墓。
荒野,墳地裡墓碑林立,甚至有許多墳包乾脆連根木頭碑都不曾有。枯樹上有暝鴉聒噪,蘇天彧提著一罈從妖那裡千金購得的桃花釀遠遠地走來。
百里明月的碑前隱約有個人影,蘇天彧走近了,才認出,那是止戈。
蘇天彧畢竟不是簡單人物,百里明月之死他自是明白的,此時此地看到止戈,頓時怒不可遏,抬手就將手中酒罈照著他的腦袋砸過去。
止戈下意識的抬臂一擋,酒罈碎了,濃香的酒浸透了他整個人。還不等反應過來,蘇天彧就已經衝了上來,毫無章法地照著止戈打了起來。
那個總是帶著面具一般三分笑意的儒商,那個狡猾精明從不自失陣腳的蘇天彧,那個一向注重儀表,一絲不苟,優雅從容的蘇天彧……此刻正毫無形象地對著止戈拳打腳踢。
止戈閉著眼默默承受,不還手。
直到蘇天彧打累了,自己停了手,他復又跪好在墳前。
“滾!你給我滾!你不配跪在這裡!滾!”能言善辯的蘇天彧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語言技巧,只是嘶吼著讓眼前這個男人滾。
止戈默默地在墳前磕了三個頭,默默地站起來,默默地走開。
風起了,捲起墳前的一堆紙灰,像是無數飛舞的地獄蝴蝶。
斜陽,亂雲,暝鴉,暮色,石碑,碎壇,斷腸人。
皇城依舊繁華喧囂。
昔日深巷裡那家寂靜的酒家卻已不見了蹤影。
曲折迴轉的幽巷,走到盡頭只不過是個死衚衕。潮溼的牆角生著厚厚的青苔,厚厚的青苔裡,隱約掩藏了一片粉色花瓣。
作者有話要說:開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