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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的街道一向乾淨,雨水溼潤了石板路,石板與石板之間的狹縫裡,有隱約水光,卻還不至於溼了靴子。紅撐著傘走在蘇天彧身側,不讓他淋到半點,自己的衣裳倒是被雨濡溼了半邊,然而她卻不動聲色,彷彿絲毫沒有察覺。與她這溫柔不符的,是她那妖嬈的臉上一雙平靜到冷漠的眼。那裡,一絲情緒也無,好似一張妖麗的面具上點著兩點極美的墨,美則美矣,卻乏了生氣。
雨溼皇都,灑下一片涼意來,也將整個皇都暈染得如畫一般。
長街靜寂,一柄紫竹紅傘如一片落在流水中的舞紅,順水飄搖,在青瓦灰天間悠悠淡淡。
蘇天彧和紅一直走到宣王府的大門前。門口一雌一雄兩隻石獅子威武莊嚴,五間三啟門上九行七列六十三顆銅門釘深沉內斂卻透著不可侵犯的威嚴。蘇天彧站在門下,紅收起雨傘,叩了叩門環。
很快就有下人來應門,蘇天彧對宣王府來說已經是熟人,來人一見是蘇天彧,便很是熟稔地將他讓了進去,說王爺正與定遠將軍在正廳。蘇天彧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可以到偏廳等著。
穿過幽曲迴廊,蘇天彧隨宣王府的下人來到偏廳,侍女很快就端上了他常飲的君山銀針。蘇天彧是宣王府常客,王府的下人早已熟曉他的好惡,也知道那位幫著蘇天彧打點生意的素衣女子常立於蘇天彧身後,而這位打理蘇天彧日常的女子則慣於坐在蘇天彧腳邊,所以蘇天彧一坐下,王府的下人就立馬在他腳邊放了一個絲絨面的棉芯坐墊。
天已涼,偏廳裡已經鋪上了一層地毯,其實無坐墊也可,只是這麼做已經成了王府下人的習慣,畢竟就讓那樣一名美麗女子坐在地上,總是於心不忍的。
紅如貓兒一般乖順地伏在蘇天彧膝頭,眼底一如既往地波瀾不興。茶碗中,芽豎懸湯,徐徐浮沉,蘇天彧端起茶碗,慣例地先由紅嘗第一口。紅湊在茶碗上淺淺呷了一口茶,又伏回蘇天彧膝頭,蘇天彧垂著眼喝茶,唇邊三分笑意即便是周遭無人也不曾消退。
客廳裡,定遠將軍面對較之以往沉穩了許多的宣王百里明月,已然無言。
這些曾經的孩子們都已經長大了,而他,也已兩鬢斑白,垂垂老矣,再無法一眼看透這輩人的想法了。如今宣王政績出色,定遠將軍在感到欣慰的同時,也甚是愧疚。畢竟杜若本是許給百里明月的。
可是如今,已經什麼都改變不了了。方才他提了一句“若兒這孩子也不知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百里明月就說“聖上英明,雨露均霑,但待嵐貴妃卻是極好的”。
嵐貴妃,杜若的品階稱號。百里明月已經不再叫她杜若或是若兒了,這份生疏……也好。
短暫的沉默之後,又寒暄了幾句,老將軍看了看外面灰濛濛的天空,起身告辭。百里明月送他出門,直到中庭。
看著府中下人引著老將軍出門,百里明月垂下眼,微不可聞地嘆了一聲。這時,有人過來通報,說蘇天彧已在偏廳等候有時。
從中庭折返,遠遠地看到廊上那抹清雋身影,百里明月的臉上立馬就有輕鬆的笑意洋溢了出來。
“蘇。”
百里明月對蘇天彧的稱呼很多,“天彧”、“蘇”、“蘇蘇”、“阿彧”,此刻他喚他“蘇”,便是心情已經好些了,比起歡天喜地地喚他“蘇蘇”或者平靜地稱他“天彧”要好得多。
蘇天彧有幾分欣然。他此行本就是來探望百里明月的,見他如此,也就放心了。
此時雨歇,蘇天彧站在廊前,就見百里明月邁著輕快地步子走過來。然而就在他將要走近的時候,卻是突然毫無預兆地撲倒在了地上。
動作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撲倒實在,可聞骨肉叩石之聲。
無論是蘇天彧還是跟在宣王身後的下人,一時間全都愣住了。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