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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是心懷歹意之人。
張志勇這時抖抖大腿叫囂,「李叔丶田姨,不用擔心,我身上帶了刀。
要是哪個死卵敢招惹我們兄弟倆,我非得高下捅他一個血窟窿,叫他哎喲哎喲求爹喊娘。」
對於這二貨的跳脫性子,田潤娥和李建國早就領教過了,也麻木了,只是笑了笑,連勸慰的心思都放棄了。
離開上灣村三里路左右,兩人來到了廟街。
說是街,但這說法並不是真對活人的。此地崇山峻嶺,前後600米都沒人煙,只有一座小廟躲在一塊巨石下,石頭很大,足有籃球場寬,廟裡供奉的是三生娘娘。
而石頭後面是一片兩眼望不到邊的墳場。
行到這裡時,隨著一聲聲毛骨悚然地烏鴉叫,一開始還有說有笑的李恆和張志勇忽然沒了聲音。
彼此對望一眼,李恆熟稔地從褲兜摸出一盒火柴,緊張地呲啦呲啦一陣,火柴棍子終於擦燃了。
見狀,張志勇不含糊,趕忙把腋窩下事先攜帶的一捆稻草伸到火焰上,點著了。
李恆收起火柴盒子,慣例問了句:「準備好了沒?」
張志勇拉了拉背上的包,舉起火苗高漲的稻草,「好了!」
紅紅的火光映照下,李恆發出指令:「跑!」
一聲跑才出口,兩人不約而同地邁開步子,矇頭納腦朝前路狂奔。
不看路兩邊的土墳!
就算後背有響聲也堅決不回頭!
鼓著勁一口氣衝過這個陰森的山坳坳。
其實他們兩個敢走夜路,都是初一開學那段時期被逼出來的。
當初經常被劉水文兩兄弟帶人搶光了生活費,沒錢買菜,光飯又咽不下,那怎麼辦?
就只得上完晚自習後麻著心思跑回家拿菜咯。
這一來二去,兩人膽子漸漸練起來了,兩家人也習以為常了,就算半夜趕路也不行送他們。
說句不客氣的,兩家長輩比他們還慫這鬼地方,到底誰送誰還不一定呢?
跑到一半,李恆突然問:「老勇,怕不怕?」
張志勇壯著膽子回答:「怕個雞兒呀,老夫帶了刀!」
李恆逗他:「吹下火把試試。」
張志勇不懂:「怎麼了?」
李恆說:「吹!」
張志勇聽話地吹了一下火把。
李恆問:「有沒有看到好多毛嘴巴一起吹?」
「你大爺!!!」
心一直繃緊繃緊的張志勇猛地只感覺天靈蓋冒出一陣陣涼意,咬著腮幫子再次加快速度,超過了他。
李恆哈哈大笑,跟著加快點速度,並排說:「唱國歌。」
「唱!」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民,把我們的血肉…」
這是兩人的保留曲目了,一路見證了他們的兄弟感情,每當內心害怕到了極點時,就會扯著嗓子一起高歌一曲。
歌聲震天!
在黑暗中顯得尤為醒目,也不曉得路兩邊的小夥伴們有沒有被嚇個半死?
反正在懷舊的一幕幕中,李恆走過了心驚膽戰的高山路,來到了鎮上。
此時天還沒有開透,光線不甚明亮,將街道兩旁的房屋映得影影綽綽。
起早的小販已經開攤,賣得最多是包子丶饅頭和燒麥之類的早點快餐,見人經過就試著吆喝一嗓子「伢子,吃早餐嗎,新鮮出爐的」,口號不新穎也不奇特,能坑一個是一個。
汽車站靠小鎮西邊位置,很小,比較破舊,到處都是為人民服務的牆刷標語,每天只有寥寥幾趟班車進出。
它的公廁經年累月流趟著黃水,想上廁所的人沒有視死如歸的決心是不敢進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