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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寒假是她不可多得的最珍貴回憶,倒有些「山中無日月,寒盡不知年」的意味。
她喜歡依在謝蘊懷裡看書,最喜歡做的是文綜選擇題,謝蘊什麼都懂,一道題便能扯到唐宋元明清,她給個笑模樣回應,他便講得更多,就連問他野史也知無不言。
譚怡人本覺得學文科出身的男人自帶股酸腐氣息,可謝蘊大概因為不說話時表情太嚴肅,聲音也渾厚深沉,像極了北方的感覺,她打心底地鍾愛。
她被他迷惑了,時常不受控制地主動吻他,手也不規矩,他做戒色僧人,做禁慾師長,扯了她沒做完的題讓她清醒。
「你如果主動吻我,我明天一定不打瞌睡。」她如是說,指的是明天上補習班。
謝蘊小心端詳著手裡的那枚清末印章,指腹溫柔地撫摸,好似那印比女人還要合他心意。見她冷眼掃過來又挪開,記下了幾處瑕疵後才緩緩開口。
「上了床再結算。」
她不禁揚起嘴角,還要故作冷臉刻意忍住,下一秒被謝蘊打斷所有旖旎,「上一道題寫錯答案了,再看我就回你自己房間去。」
向上一看,可不是在a選項上打了勾,括號裡卻寫了b。
「誰稀罕看你。」她短暫放鬆宣佈結束,低頭再也不理他,等一個晚上結算。
陽春三月,譚怡人再度高三開學,一回生二回熟的事情,沒什麼新意。學期初謝蘊以小叔身份出席家長會,無意瞥見譚怡人的男同桌約她一起吃晚飯。
她自然拒絕了,直到晚自習放學後上了臉色陰沉的男人的車,他一路沉默,忍到兩人洗好上了床才彆扭開口:「你那個男同學……是不是喜歡你?」
「喜歡我的人多了。」
他若有所思,又假裝不在意,跟她一起躺下,卻又毫無睏意,自己都不知道在糾結個什麼勁兒。
譚怡人暗罵他悶,一把年紀還要裝酷,手順著衣擺探進去摸他胸腹的肌肉,又被他按住,「睡覺。」
「你睡得著?」
他才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半晌,她確定自己的手寸步難行,又覺得現在碰到的肌膚觸感很好,再加上最近成績小有進步還算滿意,女菩薩大發慈悲一般,在他耳邊說出安撫的話,細品又帶著絲絲涼涼的撩撥。
「他們都比我小,我只喜歡比我大的。」
看他喉結微微聳動,低啞開口,「大多少?」
「那要看你大我多少……」
呼吸被他含住,再熟悉不過地親吻,唇齒互動,無聲搏鬥。
直到她被他撫摸著嚶嚀,喚出一聲「小叔」,謝蘊立即停手,看著遠處掛鍾顯示十二點剛過,今天晚睡了半小時——他如今跟她一起乖乖高中生作息。
伸手關了床頭燈,嫻熟地把人摟緊。
「睡吧,小丫頭。」
那年五一假期,高考考生都在做最後衝刺之時,短暫假日也要在外忙於補課。
譚怡人特地騰出一天半的空閒,和謝蘊去了趟敦煌。
本是他收了邀約,一處新建的禪寺將要於月末開迎香客,閒出些行內人才懂的老物件。她聽了非要跟來,謝蘊拗不過,也權當帶她散心。
太陽已經毒起來了,她用帽子紗巾把自己圍得嚴實,再加上本就身形高挑,一同的人也說不清謝蘊帶的是個什麼人物,便當做是他的小女朋友,二十多歲年紀輕輕。
她戴著墨鏡扮成熟冷漠更入戲幾分,謝蘊不戳穿,卻覺得帶她來對了——小丫頭全程靜悄悄的,雙手合握著住持隨喜贈送的串珠,他一眼看得出來質地較為普通,僅算個紀念意義罷了。
對著佛像還有幾處仿古的壁畫,心更加靜了幾分,再加上老和尚在旁邊說著偈語、打打禪機,生意人佯裝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