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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俸祿的更沒道理辛苦。

你家死人誰叫你只是個無權無勢混飯吃的小百姓?!

死了活該!

絕望的小百姓剝樹皮、挖泥屑、啃草根,賣兒賣女也沒人要,因為大家都一樣悽慘。

還有剩餘力氣的攜家帶眷的跑了,良民變成了竊盜搶匪,跑不動的,捱一天算一天。

這是個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年代。

老天不睜眼。

對這一切,他都沒感覺。

生下來就是魔。

沒有人告訴他什麼是對錯,什麼叫是非,活了多久?不記得了。

一有了知覺,就是這副樣子。

中間,或者懵懵懂懂的睡上一覺,千百年彈指過去,或者到處遊蕩,管他人間又換了誰當家?!

國將亡,妖孽出。

其實,不管太平盛世,還是兵燹戰亂,妖魔鬼怪都在的。

妖魔精怪都住在人類黑暗的心中。

盛夏。

魃旱嫌人過的還不夠慘,也來湊一腳。

炎溽的暑氣把本來就張揚疫病散佈的更快又遠,大地乾渴的裂開了嘴。

無計可施的小百姓把原來留著隔年播種的種子放進了絕望的肚皮,未來是一片絕望。

他討厭天上那顆火焰焰的大球。

他不喜歡流汗。

也許該來場清涼的雪,滅一滅火。

想歸想,討厭日頭的他一腳踩在橫枝上,長腿一腳垂放的放蕩著,潔白的腿跟趾頭妖魅的像一點白雪。

很老的樹了,不知道有幾百年的樹齡,巨大的樹蔭替他遮蔽炙陽,偶爾還能拂來一點涼意。

他有雙美麗得不象話的雙眸,眼中沒有一點悲憐;對天地萬物,對悽苦吶喊的眾生。

有隻螞蟻迷路了,轉啊轉的爬近,觸鬚嗅了嗅他的指頭,竟然想攀著他的指往上走。

他想也不想的按下,螞蟻瞬間變成微弱的黑點,黏在粗糙的樹縫中,再也不會動了。

在他眼中,人類跟螞蟻沒有什麼差別,就算怎麼改朝換代,也不過是權力鬥爭的輪流,對一個不知道活了多久的魔而言,那簡直是無聊透頂的遊戲。

長長的打了個哈欠。

“一去二三里,煙村四五家,亭臺六七座,八九十枝花。”空氣中清楚的傳來小兒的朗讀聲,幼稚的聲音軟甜細膩,像好吃的甜柿子。

他掏掏耳,並不想理會。

不過,幼綿綿的讀書聲很有毅力的從老樹下的小茅屋視窗繼續傳誦出來,一而再,再而三,怎麼反覆背誦都不厭煩。

吵。

跳下樹幹,他輕飄飄的動作沒有絲毫改變,直抵茅屋視窗處光潔的腳才頓了下,停止去勢,落地無聲。

小屋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綁著小辮的小女童吃力的彎著腰,聲音就是從她看不見的臉發出來的。

“……煙村四五家,亭臺六七座……哎呀,糟糕,水沒了啊!”

聽她喊了聲糟,彎得像蝦米的身子蹦地彈跳起來,一張被墨汁抹的到處都是的大花臉,小手拎著一根比她五指還要粗大的毛筆。

筆端已禿,她小心翼翼的捧著硯臺,走了兩步,這才想到要把毛筆先放下,手忙腳亂一陣,才雙手捧著寶貝似的硯臺往外走。

簡陋的小桌根本稱不上桌子,只是一塊大木頭,不平整的上頭有張描紅的宣紙。

那張描紅紙意外的乾淨,除了先生寫的紅字,用墨筆描出來的字型一筆一劃竟出奇的端正。

他不識字,卻也看得出來那不知道才幾歲的娃娃,居然能描出這麼工整的字來。

“咦,大叔,你在我家門前做什麼啊?”重新在硯臺上注了水的小女孩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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