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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揚一直等到這時候才問:「他現在每天都幹點什麼呀?」
這個「他」,自然是指甘坤亮。
柳總看了他一眼,倒是沒強求他叫爸爸,只是平平淡淡地回答:「他休息了一段時間說無聊,我就讓他去新區那家生產中底材料的分廠上班了,給他一間辦公室坐坐,其餘什麼都不用他管。」
甘揚將信將疑,又問:「那怎麼我同學在電視上看到他了呢?」
柳總一聽就笑出來,說:「你就因為這個回來的吧?跟你老媽搞突然襲擊啊?」
甘揚一囧,但還是等著聽她解釋。
柳總笑著嘆了口氣,這才道:「那就是個走過場的新聞,電視臺派人來拍攝的那天我剛好有事,你爸爸閒著也是閒著。我看他挺想上鏡的,就讓他去了。」
甘揚點點頭,沒說什麼。
柳總看出他的擔憂,伸手過來揉了一把他的頭,說:「我知道你擔心我,但你老媽又不是傻子。應該保護好的東西,我是肯定不會鬆手的。」
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甘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覺得柳總傻?母親雖然一向對丈夫和婆家人厚道得有些過分,但畢竟經商多年,腦子還是有的。他不禁覺得,自己這一次大概真的是想得太多了。
這一件心事似乎可以放下了,接下去的那幾天,甘揚在小城故地重遊。
他約了曾俊傑一起吃飯,還打算多叫幾個人。
班群裡的同學聽說他回來,倒是也想要聚一聚。但他們這個年紀,還在當地的真是不多。有的像他一樣出了國,有的考去了大城市讀書,然後就留在那裡工作。還有一些就是柳總說的那種情況,嫌空氣不好,搬家去了鄰近的城市。不是逢年過節,根本湊不齊。被填充進來的是來務工的外地青年,尤其是工廠和職工宿舍密集的新區,走在路上許久聽不到一句本地方言。
最後還是曾俊傑叫來兩個人,都是初中裡挺要好的朋友。一個大專畢業進了小城水利局做公務員,另一個也是家裡在本地開廠的,已經子承父業,做了兩年小老闆。
曾胖子做東,約在自家飯店。一桌四人,有三個看起來已經相當社會了,在餐桌上推杯換盞,只有甘揚沒喝酒。
當年他們在一起集訓,有個教練說過,酒精影響反應、平衡和協調能力。甘揚本來就沒酒量,也不怎麼喜歡喝,一直拿這個當藉口。
曾胖子鄙視他,說:「你怎麼還這樣呢?現在又沒教練管你。」
甘揚答:「沒教練,但是有女朋友管啊。」
「洋妞?」曾俊傑來了興趣。
甘揚搖頭,說:「也是留學生。」
曾俊傑又問:「人呢?帶回來沒有?」
「在紐約。」甘揚回答,話說出口,就跟著笑起來。
「人都不在這兒,能管得著你?」胖子嘲他,揭他老底,「從前班主任陸老師那麼兇,都拿你沒辦法。」
小老闆在旁附和,說:「我記得,我記得,陸老師叫他站起來,看著他說……」
「甘揚,你別以為我喜歡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曾胖子跟上,女聲學得還挺像。
甘揚只是笑,點菜,斟酒,在旁邊聽他們海聊。
公務員說自己每天朝八晚四,單位離家步行五分鐘。除了難得跟領匯出去應酬,傍晚五點太陽還挺大的時候,他就已經吃完晚飯,坐在自己屋裡開始打遊戲了。最近家裡給他安排相親,女方也是本地人,小學老師。兩人在qq上聊了聊,還沒見過面,但他興趣不大,說問過生辰八字,每個月多少錢,好像已經看到了退休之後慶祝金婚的那一天。同一個辦公室裡那幾個中年科員就是他將來的樣子,實在閒得沒事,在轄區內的河灘上開一小塊地,琢磨著種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