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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有一點不好，那就是衣裳容易沾上血，不好洗。
這是公主息的肺腑之言，她並不喜歡做刺客，但父親要她剷除異己，她便去了。
當下紅色染料頗為珍貴，洗的次數多了還會掉色，公子璧不放心讓宮女來洗豔麗的衣裳，便親自動手。
公主息也會將沾了血的紅衣扔給哥哥，她不擅庶務，不通女紅，只會殺人放火。
於是公子璧便真的洗了，他說:“總歸都是要洗的，多洗一件少洗一件也沒區別。”
太子璜也不管，成日拜神的王后更不在乎，至於衛王，沒人會在意他的想法。
漿洗衣裳是一件體力活，公子璧塗上皂角，再輕輕敲打衣物，公主息問:“為什麼要打衣服？”
公子璧答:“因為要將衣物中的汙漬打散，才能洗乾淨。”
“哦。”公主息瞭然地點點頭，“那我動手之前也要打一下，讓他們乾淨點。”
公子璧笑:“他們是不會乾淨的，息，安全回來才是最要緊的。”
衛王的確是個瘋子，但國內的貴族在不做人上也不遑多讓，因而公主息在割斷那些為非作歹之人的喉管時並無愧疚。
況且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嬰孩老者也是要死的，他們享盡富貴榮華，死的時候也不能偏心。
洗過太多次的紅衣有些褪色，公子璧展開衣裳將其掛在竹竿上，近來他們的長兄要娶親，無暇看顧弟妹，兩人便常常廝混在一起。
十歲左右的小孩子最是貓嫌狗厭，公子璧又格外聰慧，眼珠一轉便是一個主意。
公主息也隨著他胡鬧，他說不喜歡新嫂嫂，她就也那麼說，而後等來了太子長兄的訓斥。
“你們兩個啊。”太子璜點了點弟弟狹窄的額頭，“這門親事是大王定下的，無論喜歡與否都要應下來。”
說話時，他面色泛紫，顯然是心疾發作，公子璧垂下頭乖乖聽訓，公主息卻還梗著脖子，憑什麼兄長要娶一個陌生女子回來！
太子對妹妹還是頗為縱容的，他啞聲道：“息，你要聽話，那是個好女子，不會欺了你們的。”
公主息撇嘴：“那我也不要，大哥要妻子為什麼不將母親娶了？我再嫁給哥哥，大家便都娶上親了。”
公子璧似乎也認同，他說：“我會對妹妹好的。”
“你們出去，抄三遍《孝經》再過來。”太子璜捂著心口，“就現在！”
公子璧拉著妹妹就跑，大哥心肺有疾，還是不要惹他生氣為好。
六遍《孝經》字數不少，偏生衛王下了刺殺的命令，公子璧道：“你去吧，我替你寫。”
公主息提刀便走了，她理解不了書中的道德，讀書也就不求甚解，明白個大概意思便是。
男女七歲不同席，但衛國王族沒有遵守這個規矩的，天子本人不大忌諱男女之防，他曾和某位諸侯的妻子坐在了同一株樹的影子下，引得王后姜女大發雷霆，他渾不在意：“我來之前，樹下無人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