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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楊玉瑤頗感興趣,親自上前扶住薛白,問道:“是何詩?”
薛白搖頭晃腦,想了想才吟起來。
“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麗人。”
“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
楊玉瑤聽了,眼睛一亮,只覺這詩她也很喜歡。
薛白卻是真的醉了,站也站不穩,人都半靠在她懷裡,她也不惱,反而扶著他踉蹌兩步,一起在軟榻上坐下。
楊釗見差不多了,上前問道:“你是誰?”
“薛白!”薛白突然抬起手往額頭上一抵,高聲應道:“一二年考入縣檢,七年基層工作經驗,一定會在政法崗位上發光發熱……”
楊釗嚇了一跳,再仔細問了,聽到的依舊是一連串聽不懂的詞,不由呆愣在了當場,頗覺茫然。
“噗嗤。”
見此情形,楊玉瑤忍不住捂著嘴笑了出來。
她素知堂兄的心性,知道楊釗是有心打探,偏見薛白醉態可掬又一本正經的樣子將楊釗唬住,愈發笑得花枝亂顫。
“好了,好了,人都說了是誰了,你還要追問。”
楊玉瑤揮了揮手,趕開楊釗,摟過薛白,輕輕撥弄著他的下巴,眼中滿是喜愛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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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似乎作了場夢。
夢裡改換門庭,擺脫了李林甫,讓人輕鬆不少。
但睜開眼,他看到的依舊是杜宅廂房裡的梁木,眼中不由泛起些茫然之態。
“醒了?”
有人推門進來。
杜妗負手走到榻邊,探過頭看了他一眼,帶著些意味深長的笑,問道:“你莫非以為自己會在虢國夫人府上?”
“嗯。”薛白揉了揉腦袋,倒也不避諱,坦言道:“若能攀上虢國夫人,當然好。”
杜妗“嘖嘖”兩聲,搖了搖頭,悠悠道:“也是,人家才是一句話能定杜家生死的權貴。不像我,一個被太子休了的怨婦。”
語氣有些羨慕,還有些許酸意。
她這人有點不服輸。
薛白隨口應道:“放心,太子會後悔的。”
“五郎說,看起來昨夜虢國夫人原是想留你過夜的,但好像是貴妃來了,她只好臨時把所有賓客都請走了。”
“貴妃?”
杜妗微微譏笑,道:“可見面首也不是好當的。”
薛白支起身子,緩緩道:“畢竟連楊釗都還要給李林甫做事,何況是我?”
“我們早晚還是得擺脫李林甫。”
薛白壓低了些語氣,道:“關於我的身份,咸宜公主府指了條錯誤的路,現在楊釗、吉溫被混淆了方向,我們得快些查。”
“你確定?”
“嗯。”
杜妗問道:“為何不敢讓楊釗、吉溫先查到?”
薛白道:“萬一,我與李林甫有仇呢?”
杜妗先是笑著,其後臉色遂漸凝重起來。
她知道,以李林甫仇家之廣,這確實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