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野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
家庭醫生手裡的鎮定劑,已經拿在手裡半個小時了,還未扎到季扶生的胳膊上,所有人都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但季扶生的防備心特別強,手裡還握著那把帶有季運生血跡的鋼筆,他不用它來刺傷誰,而是將筆尖落在自己的脖子上,以此作為威脅。
陳殊緩緩靠近他,攤開雙手示意自己對他沒有傷害性:“你聽話,姐姐不會傷害你的。”
季扶生大聲嚷嚷:“我餓了,我要吃飯。”
“好,我現在就讓她們給你做飯吃。”陳殊轉頭安排同事端來食物,她對季扶生的性情改變也摸不著頭腦。
食物很快就被端來,季扶生還要更多、再多,直到房間裡擺滿了各色各樣的食物,他才停止發出要求。
當季振禮踏入房間時,季扶生像發了瘋一般,開始胡鬧搞破壞,他的嘶吼像極了深林中的斑頭鵂鶹。
季振禮不顧他的鋼筆架在脖子上,大步靠近他,抬手去檢視他的傷口,眼神中帶著狐疑和審視,還有一絲冷漠。
下一秒,季扶生嘴裡的食物還未嚥下,一口咬住季振禮的虎口。他丟掉那支鋼筆,十根手指頭深深戳進了季振禮的手臂,持續發出那陣似人非人的怪聲。
季扶生帶著滿滿的不屈,用盡全身力氣去咬,眼眸一抬怒視著季振禮,倏然間落下兩行眼淚。
旁人慾上前阻止,都被季振禮攔住了,他的手指懸在半空,面部表情非常冷靜,眉頭不曾皺一下。
家庭醫生趁此機會,拿著鎮定劑立即推進了季扶生的胳膊。季扶生來不及掙扎,已經倒下了。
鬧騰的人終於不再亂來,他被抱起放在床上,家庭醫生們為他做傷口處理,又給他做各種檢查。
季振禮問起緣由,陳殊一五一十地告知。聽完之後,他指名讓陳殊待在季扶生的身邊,讓她留下顧看。
之後,季振禮面色不悅離開了這裡。
在那之後,季漢文一行人不再被允許靠近季扶生,陳殊趁此機會成了季振禮身邊的紅人,主要負責季扶生的生活起居。
季扶生不記得面前的這些人,也不記得自己是誰。有人靠近,他就感到痛苦。那麼多人中,只稍微對陳殊沒有那麼大的敵意。
他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嚴重,瘋癲又躁狂,沒有被注射鎮定劑的時候,打砸東西甚至傷害自己是常有的事。
最後,他被禁足在房間裡,所有門窗都被封死。
漸漸地,季扶生也忘了自己是個人,常常將食物放在地上,像動物一樣進食。他的護食程度無比嚴重,不允許任何人碰他的食物,哪怕是掉落地上的殘渣。
他會咬人、會發出奇怪的聲音來反抗,換來的只有被注射更多的鎮定劑,甚至食物裡也被拌上大量的喹硫平。
季家大公子瘋了,成為莊園里人盡皆知的事情。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季振禮將離開牧城,他來到季扶生面前,看著被捆綁起來的季扶生,說道:“我帶你離開這裡,以後你就跟在我的身邊。”
此時的季扶生,思維已經變得愚鈍,他的笑和哭毫無徵兆,沒有邏輯。
不久後,季扶生跟著季振禮去了華盛頓。跟他們一同離開的,還有陳殊,她成了季扶生的貼身護工、居家保姆。
季扶生連續兩年被強制性進行高強度的精神病治療,在大量藥物的鎮壓下,那股瘋癲和痛苦的情緒,不得已囚禁於內心深處,僅餘下一片死寂的湖面。
直到十二歲,他才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那時,他總愛站在太陽底下發呆,面朝東方,任由那抹溫熱輕撫臉龐,汲取其帶來的能量。他還喜歡抓頭頂那幾縷斑白的髮絲,傷痕早已淡去,不留一絲痕跡,歲月替他撫平了一切表皮創傷。
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