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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幾年,楊淑芬一直吃住在丁二楞家。這丁二楞家三個閨女。大閨女丁跟兄嫁到鄰村韓家,二閨女丁跟男小淑芬一歲,三閨女跟娣才十三歲。剛才跟男口中的小姐就是說的淑芬。 大愣聽說淑芬出事,火急火燎地跑到兄弟家。淑芬躺在床上,跟兄坐在身邊。見大爺來了,跟兄說道:剛才我媽舀了湯罐水給她喝過了。大愣問什麼情況。跟兄說:診所劉先生來過了,說不礙緊,貧血。大愣鬆了口氣道:二閨娘說得嚇人大怪的。一旁的跟兄媽媽接道:二閨娘說話就是沒輕沒重的。大愣說了些諸如好好休息休息,這天把就不要上工了之類的話,淑芬點頭應允。楊淑芬在屋裡休息了兩天,有了些精神,便又上工幹活,不提。 話說趙家人口多,勞力也多,每年掙得不少工分,在生產隊年底分紅時也能拿上個百十塊錢。幾年下來,家中略有拮存。近年來,孩子都大了,原有的幾間土腳房子住不下,於是趙老爹帶著兒子起早摸黑,偷閒補空,罱泥築渣脫土腳。 說起這脫土腳,也是件累人的活計。先用鐵罱子罱泥上船,攉上岸爽幹水,放入稻殼或碎麥穰 ,用腳踩熟,用木製的方格子,一塊一塊脫好,涼曬乾,碼起。爺兒幾個忙乎了整個夏天,大半個秋天,足夠了三間房子的土腳。又跟生產隊要塊地方,蓋了三間新土腳房。忠仁一家四口住東頭房,忠禮小弟兄三住西頭房,巧雲玉芳玉蓮以及老兩口還住老屋。分房不分家,吃飯還在一個鍋裡。 家裡忙著蓋房子,沒有工夫理摸忠禮的親事,趙媽媽提起過,趙老爹說等稻收起來再說,加之大舅那邊也忙,沒過來問訊息,這事就擱了起來。 單說趙家老四忠智,生得單淨清秀,是兄弟幾個比較出挑的,就說他的一雙眉毛,長得與一般人不同,一頭細,靠太陽穴這邊粗,象似兩把小掃帚橫在眼眶上緣。忠智從小就聰明伶俐,初中畢業正好趕上楚州電廠下鄉招工人,一個公社十幾個人參加考試,就他被錄用。只可惜,兩三年工夫,剛混出個小名堂,準備提拔的時候,原先的領導調走了,新上任的頭頭跟忠智的關係不好,正巧,忠智當時跟廠裡一位女青年談戀愛,廠裡裁員的時候,他被冠以生活作風問題,退回農村老家。 回村最初幾個月,他心裡無法平衡,整日窟在家裡,不願下田幹活,也做不動農活。趙老爹說他莨不茛莠不莠, 實在不行就跟他學用牛。忠智那丟得下這面子。還好,隊里正缺個記工員,趙老爹跟陳隊長好說歹說的,陳隊長才同意。平日裡隊裡再按排些輕巧的活兒,一年下來,也能掙下些工分,不指望他養活家裡弟兒妹的,用趙媽媽的話說,他能把自己的嘴糊上就行了。 一日,天剛麻花亮,陳隊長便挨家逐戶喊上工,喊了半個時辰,社員們才散散慢慢在場頭集中。深秋的早晨,西北風呼呼的刮,大夥兒裹著衣服,顫顫發抖,三兩成群地擠在一起。陳隊長組織社員先來一段政治學習,然後說道:大夥按我昨晚上的分工,上工去吧。說罷,社員們各自散去。 今天隊長按排忠智帶一幫老人小孩去稻田吆雀子。這小小麻雀很討厭,水稻還沒成熟就成群成群地飛進稻田。起先隊裡派人用稻草紮成草人,穿上破爛衣服,用樹棍插進稻田。破衣服隨風飄蕩,倒也能嚇住麻雀。後來麻雀習慣了草人,草人驅不走麻雀,居然還落在草人上休息。沒辦法,生產隊只好按排年紀大的或者小孩,用破瓷盆或破竹筒敲打著在田埂上來回吆喝。嚇得麻雀在稻田上空盤旋,不敢落下。也有膽大的,人到東邊,它就落倒西邊,吆雀人過來了,它便迅速飛走,落到東邊。有的麻雀落在田中央,任人喊破嗓子,敲壞盆子,它就是不飛走。吆雀子的在田埂拾起一塊泥團砸過去,才能嚇走它。八九點鐘,日頭漸暖,雀兒也多少覓些早食,一陣陣地飛回蕩裡柴蒲叢裡。 大夥兒見麻雀少了,都三五個聚在一起休息。忠智獨自一人倚在圩邊大榆樹根下乘著蔭涼。他雙手抱著腦後,想著以前在城裡電廠的生活,那是何等光彩,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