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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猜得到閆筱氣勢洶洶過來咬季白深一口的原因，無非是報上午的仇。這段時間以來陸銘對閆筱的性格也有所瞭解，對她和季白深陰晴不定的關係更深有體會了，他本不該裹進他們的遊戲中，可這件事說到底他也有責任。況且，陸銘對他們倆之間的關係，始終保持著警覺一般的好奇心。
但進入公安內網是要有許可權的，經偵大隊每個組只有組長有許可權，這還得看具體工作年限和職稱大小。對於陸銘這種年輕的副手，除了跟劉璽要許可權外，只能先跟隊長馬連喜打個申請報告，用隊裡的公共許可權去看。
陸銘躊躇著，給馬連喜打了個電話，連哄帶騙油嘴滑舌地以辦案子為由申請下來名額，跟隊裡值夜班的技術警員要了許可權密碼，開啟內網，搜尋季白深的個人資訊。
公安內網跟一般的個人檔案不同，裡面除了個人基本履歷外，還記載著因為各種原因在個人檔案中可能被隱藏的犯罪記錄，比如未成年犯罪記錄，或者作為警方的線人而引起的犯罪記錄。
閆筱坐在陸銘對面，按規矩她是不能看的。她咬著嘴唇，不安地晃著腿，認真等待著陸銘的查詢結果，她明明知道結果會是什麼，卻仍然緊張。
有些時候，是難以區分期待和害怕的界限的。
大概也就用了五分鐘，陸銘一直下滑的滑鼠暫停了，他瞪著眼睛盯著螢幕，轉而又看著閆筱。
「是什麼？」閆筱聽到自己的聲音有點抖。
「你可以來看看。」
閆筱緩緩站起來，繞過桌子，過程中她打了一次退堂鼓，但胸中積攢已久的憤懣讓她加大了步子，站在陸銘旁邊，看向電腦螢幕。
螢幕停留在季白深檔案中的一頁，上面簡單寫著一段話：
【季白深，於 2003 年-2004 年期間畫了大量國內外現當代名畫假畫，並於國外出售，獲得暴利。後經義大利和瑞士警方聯手調查，查到假畫出自季白深之手。南豐市公安機關接到國際警方求助後，於 2004 年 10 月逮捕季白深，但鑑於他當時年僅 16 歲，且對假畫售賣情況並不知情，判處勞教 1 年。後因在勞教所表現良好，提前 2 個月釋放。隨附相關行政手續資料。】
在這則資訊後，還有一張掃描的報紙圖案，報紙上的新聞標題寫著：
【震驚全球的假畫大案宣佈告破，畫家居然是一位中國少年！】
新聞中附著一張不清晰的照片。一間半地下畫室裡，擺著一排名家假畫，照片的右邊有一個少年的背影。那少年微微縮著肩膀，歪著頭，看向地下室那個窄窄的天窗，像是在發呆一樣。
陸銘頹然地靠在椅子上，唏噓地說：「我之前聽說過這個案子，據說當時警方和美術界都建議保護這個孩子的隱私，所以沒有公開他的資訊。這個案子很傳奇，到現在國外都還有關於他的各種傳聞，說他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畫家……沒想到，竟然是季白深……」
「就這些嗎？」閆筱突兀地問。
「這還不夠嗎？」陸銘不解。
「我問你，他的案子就這個嗎？！」閆筱兇了起來。
陸銘詫異地打量著她，回答說：「內網裡就這些。」
閆筱垂下眼睛，突然用力扶著桌子，像是站不穩一樣。
「你怎麼了？」
閆筱沒回答，邁著踉蹌的步子走了出去。
第30章 山鬼 （十五）
陸銘晚上沒有回家，一直在辦公室裡坐著，到了夜裡同事給他點了一份餃子外賣，他才知道今天是冬至。餃子已經涼了，他沖了杯濃茶就著餃子混了頓飽，談不上吃得好不好，胃裡是暖的他就滿足了。
儘管他自己都忽視了這個節日，還是以此為藉口給劉璽打了個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