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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言秋二指夾住橫在自己脖前的刀身,“兩日前,我人還在上杭太平鄉。”
“口說無憑!”羅星河手中的刀紋絲不動。
“不信就去那邊的鄉塾打聽,正巧我剛在那邊給幾個孩子主持了個公道,陪他們玩了兩天,他們定然不會忘記。”杜言秋指間稍稍用力。
聞言,姜落落側轉頭,“原來那個姓杜的就是你杜言秋?”
她剛巧聽聞此事,卻沒想到她在等待出現的杜言秋會在鄉塾陪一群孩子玩耍,只當是同姓巧合了。
“你知道?”杜言秋目光微斂。
“聽來凶肆幫忙的人說過,有個姓杜的外鄉人在鄉塾帶頭欺負他家年幼的侄兒。”姜落落道。
“哦。”杜言秋淡淡地承認了此事。
“欺負小孩子?”
羅星河反轉手腕,刀身搭在杜言秋的肩上。
“小孩子就能無賴?”杜言秋掃了眼託在姜落落手中的人頭,“我是救他的命。”
“他家侄兒我見過,之前去太平鄉辦喪事,那孩子偷偷搗亂,好話不聽,我就將他塞進準備安放逝者的棺材裡,還丟給他幾個紙人玩耍,人才老實。現在他娘一見到我就會罵。”
姜落落一邊說著,回過頭,繼續檢視手中腦袋。
龍王像遮擋,光線不太好。
“舅舅,去把前面的油燈拿來。”姜落落催促。
龍王像前的供桌上,還燃著兩盞油燈。
之前,一般逢初一、十五,或者祈福日才會有人點燈供香。而這些天,來上香的人不斷,也沒少了來添油的,這兩盞油燈好似成了長明燈,幾乎不滅。
羅星河收起腰刀,將杜言秋扯拽起來,“你去拿燈!”
在羅星河的虎視眈眈中,杜言秋很快取來油燈,並且親自拖著燈,為姜落落照亮。
他也想借姜落落的眼睛,瞧瞧這顆腦袋有什麼問題。
狹窄的旮旯裡,三個活生生的腦袋包圍著一顆了無生息的頭顱。
“死者口中有異物!”
姜落落一手撐開腦袋的嘴,一手墊著包袱布伸進嘴裡。
鼓搗兩下,從喉嚨裡抽出一截半寸長的細竹管。
“這是什麼?”羅星河接過這根在包袱布上蹭了幾下的細竹管。
杜言秋垂目觀望,“裡面是否塞著東西?”
“有張紙。”
羅星河見竹管裡果然塞著個泛黃色的小紙卷。
於是抬手拔下姜落落的髮簪,用簪尾將竹管裡的紙卷向外頂出一點,再用兩個指甲尖將露出的細紙頭捏出來。
紙卷是對摺後捲起的,展開後有一寸寬,兩寸長,受竹管的保護,沒有被唾液血水等溼毀。
“這是……卦籤?”
這張黃色的小紙片與他們之前從伍家發現的那些卦籤的紙質、顏色、大小都差不多,
上面寫著一行字,也是瘦金體:“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還恰是伍家卦籤其中一張寫有“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的上一句。
“似乎是與伍家的卦籤一致。”
姜落落放下手中人頭,從羅星河手中拿過這張黃紙看了看。
又是卦籤!
“潑皮三郎也是因此而死?”
不能不說,從伍家神龕裡發現的那些卦籤,給伍家兄弟造成了不小的心情負擔。
時隔一個多月,又一起命案當中出現了這種卦籤的影子!
羅星河起身,“馬上報縣衙,得好生查查這卦籤的出處!”
從伍家拿到的卦籤,已經與縣學學子的那些關於修建圩田的論述一同在大堂之上被燒成灰燼。
當日伍文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