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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松這才反應過來,彎腰行禮,對著國王伸出手:&ldo;陛下請。&rdo;
感受到那隻戴著藍寶石的手的溫度時,葉松不禁再抬頭看一眼國王,卻只看見了那副戴得嚴實的面具。
國王起身,由葉松扶著穿過通道來到山腳下的臺子,在那裡已經聚集了觀看的平民。
國王平穩地伸出手去,對著眼前的一切宣告了祭禮的開始,話語中帶了葉松不曾聽到過的霸氣。
葉松低下頭,牽起了國王的手。
他感覺到國王震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悅,低聲對他吼道:&ldo;喂!你不能抓我的手!要等著我扶你!太沒規矩了,放開!&rdo;
&ldo;有什麼啦……反正也沒人看得出來。&rdo;
&ldo;不行!祭禮是莊重的,就算是夫妻也不能在會場調笑!再激動也要理性,不然出去別說是我的徒弟。&rdo;國王甩開他的手,再重新用合禮的姿勢牽起,抬起頭上了馬車。
在葉松的驅使下,車輪開始向前滾動,所經過的地方的看客紛紛安靜下來,對國王交手行禮,如同朝聖的鳥兒一般。國王紋絲不動地坐在車上,如同一尊日光下空透的冰雕。
葉松的心也莫名地崇敬起來,他發現祭禮根本沒有想像中的歡呼與熱鬧,滿場能聽到的只有他身下的馬蹄聲交織在花鳥魚蟲的微響裡,將遠方古樸高大的石造神殿一點點拉近。
就在馬車停下,國王踏上神殿前的長梯的那一剎那,葉松看見身後整條街上的人們,不論平民貴族,官僚百姓,齊刷刷如同海浪退卻一般跪倒匍匐在地。而國王也一樣,回過身來跪拜他的人民。
&ldo;阿謹,這是……?&rdo;
國王站起身:&ldo;沒有人民,就沒有國王。&rdo;
可是下面的人還在跪拜,明明國王已經起身了,葉松不敢亂說話,扶著國王開始登梯。
&ldo;我知道你想問什麼。&rdo;國王說,&ldo;剛才他們在跪我,現在開始,他們都將隨我向著天地之神的榮光而跪。&rdo;
國王親手推開殿門,由葉松扶著進入正廳,奇怪的是,外表宏偉的神殿內竟然沒有任何擺設,刻滿了繁複的鳥獸圖騰的地磚被清掃得乾乾淨淨,二十位伴唱的年輕祭司已經站成一列垂手立在內側牆邊了。
葉松抬起頭,遙遠的神殿圓頂的正中央開了一個八芒星狀的口,投下的日光聚集在地面正中央的一塊方磚上,國王走上前,站在柔和的光下,示意葉松退出門外。
一道長光柱,就在那一剎那從國王的權杖中向上破出,直穿過圓頂的缺口,刺入天空的雲層之間。
葉松猛地回過頭,只見整座城市如同油畫上的色塊一般一道道被金色的光芒所覆蓋,空中傳來豎琴的泠泠輕響,神殿前的空地中央開啟了一道機關,一炷幾米長的長命香緩緩升起,如同火炬一般猛地燃起了火苗。
國王那帶有穿透性的假音如同月光一般緩緩而來,靜如秋水,恬淡安然。葉松不得不承認,儘管國王的音色並不美,然而其中蘊含的特殊的飄忽感,隨著每一次送氣,一浪浪地被金色的光所承載,擴散到京城的每一個角落,再加上祭司的伴唱,成為一曲來自遠方的古歌,一闕流自宇宙的詩,純淨超然,令人肅然起敬。
忽而到了磅礴的一處,國王的聲音顯然不夠雄渾厚實,聽說這是從前大祭司的唱段。國王的嗓音卻完全沒有慌亂之意,實處逢虛,假處作真,沒有咆哮的激情,也沒有渾厚的磁性,卻帶著特有的平穩與堅定。
國王的聲音沒有了尖酸刻薄的語氣,只有對世界,對國家的無限敬愛,溫柔卻又強烈,溫暖而又纖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