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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正平又一次愣在了太師椅上。
他為官二十餘載,心性早已磨練得處變不驚,但今日卻在一日之內接連兩次被打破原有的鎮定。
葉正平面色依舊和緩,只是通身官壓亦漸漸浮起,不慌不忙地問。
“謝家閨女,這話又是何意?”
謝嘉寧言語之間卻未有退縮,輕聲道。
“就如方才葉姐姐所言,謝葉兩家若維持婚約,可暗中互助並提防於西南閹黨,閹黨亦將因種種顧忌而一時半刻不會對葉家出手。只是,那兩名宦官卻依舊高高在上坐在那總督與巡撫之位,此地黎民百姓與清正之官仍受其所迫……”
她話音加重,面色凝重認真,再度沉聲詢問:“如此,是葉大人身為西南布政使想看到的嗎?”
葉正平聞言驚訝不已,稍作思索,便從她方才的話中品出了另一重意味,“你難道是想……”
謝嘉寧見他終於理解了自己的意圖,笑著頷首,並直言不諱地承認了他的猜想。
“我欲除掉此宦官二人,以絕後患。”
葉正平與葉晚怡父女二人通身一震,頓時大驚失色地看著對面行椅上的女子,見她面上雖平和笑意不改,語氣卻極為狠絕。
葉正平強行壓下心中的震驚,肅聲問:“謝家閨女,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麼?那二人乃是皇上親派的官員,又背靠閹黨,暫且不提將之殺除後會引發的種種禍患,就說你一年少的世家女子,談何能除掉兩名位高權重的宦官?”
謝嘉寧毫無驚慌之色,慢條斯理地道:“我會派出謝府手下的暗衛,將之秘密殺除。若此舉不成,還可親自帶兵圍了那總督府。”
葉正平心神大駭,剛欲出聲說些什麼,卻聽謝嘉寧又話音一轉,不疾不徐地補充道。
“但是在除掉此二人之前,晚輩需請葉大人配合,先詳盡調查那兩名宦官的言行舉止、生平經歷與喜好。此後,我會派出兩名精通易容之術的暗衛扮演其行徑,將其取而代之。待萬事籌備周全,我才會出手將之斬殺。”
謝嘉寧這一席有條不紊的言論講吓來,葉正平原本的驚駭之情已悄然褪去。
起初他聽聞此番話,本覺得這謝家嫡女屬實大逆不道、荒謬至極,可慢慢的,卻越聽越莫名被其謀劃所吸引,似乎……也不是不能為之。
謝嘉寧見他已心神微動,繼續娓娓道來。
“天子登基不過三年,根基尚淺,如今好不容易將手下的宦官安插進西南行省,定不會輕易將之召回。天子身在皇京,我們遠在邊疆,如此一來,此般偷樑換柱之舉便無人可察覺。即便朝廷派人前來視察,短短打一照面,也很難發現端倪。”
葉正平審慎思慮著,躊躇不決道:“這……”這雖冒險了點,但好像確實可行。
謝嘉寧斂眸,語氣黯然了些,但仍接著說道。
“不過若當真實行此計策,僅僅殺那兩名宦官是斷然不夠的,還要將跟隨其一同前來西南邊疆的親信也盡數滅口,才能確保此事不出差錯。”
葉正平猶疑地看了她一眼,知她此言沒錯,卻還是被其話語中的殺伐果斷所震驚。
良久,他終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詢問。
“謝家閨女,你這謀劃本官聽了,倒也的確有幾分可行之處。葉家不是不可與你合謀,只是還需再做商榷將此事完善。
不過除此之外,本官有一事實在不解,你如此大費周章除掉這西南總督與巡撫,究竟所謂何故?
今日一面我已瞧出,你年紀雖輕,但非是感情用事之人,定然不會是因對閹黨的報復之心而做出此般籌劃,那又為何……”
謝嘉寧平靜地抬起頭,目光落向葉正平與葉晚怡兩人,輕弱的聲音於府堂之內響起,卻格外清冽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