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疑心消退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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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禧言默不作聲地望著行椅上啜泣的女子,有那麼一瞬間,竟心神微動。
他並未遮掩自己眸中的詫色,心中也氤氳起些許疑惑與愕然。
他為權力而不擇手段的這些年,打壓過不少敵對之人,但倒是當真不曾像今日一般,毫無緣由地懷疑起一個病弱女子。
裴禧言深知自己非是君子,對女人從無憐憫之心。他身在內廷多年,見識過不少後宮嬪妃的狠辣手段。在他看來,男子之中有奸佞,女子之中亦有毒婦,而這些女子……有時恰恰可以出其不意地壞了別人的大事。
正因如此,今日他雖是初見謝嘉寧,卻絲毫未曾因其女子之身而掉以輕心。尤其此女身份還極為特殊,正是他此前頗為忌憚的謝家之人。
裴禧言狹長的眼底再次浮現些許厲色。
他今日之所以會對謝嘉寧生有疑心,倒的確不是因為這女子做了何等可疑之舉,而是覺得……
一個人通身的氣度是藏不住的,他看見她第一眼便知,此女定非等閒之輩,這才連番出言試探。
裴禧言最初設想的是,如若這女子見到他後,表現出來的實際言行與他心中認定的印象大相徑庭,譬如一味裝瘋賣傻藏拙、以愚笨之姿示弱,那反而證實了其心中有鬼,暗地裡多半有所圖謀。
可是他幾次出言試探之後,卻發現事情與他所想的截然不同。
謝嘉寧的確非是尋常女子,看似言談舉止溫和有禮,實則進退有度,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叫人尋不出半點差錯來,如此種種,非是頗具城府之人不可為。不過這種城府給他的感覺,卻更多是偏向一種聰慧之人明哲保身的手段,而非為利益耍弄權術的野心之輩。
這倒讓他想起了朝堂之中的另一人,那位年歲極輕的宋首輔。
一經想到那道於朝堂之上雲淡風輕的身影,裴禧言心中就浮起一抹陰冷的戾氣,他微微眯眼,又一次面色低沉地看向眼前的女子。
經此一面,裴禧言已心中有數。
這謝氏嫡女乃是聰慧之人,心中很清楚如今謝家於京城中的危險地位,一心只想讓謝家得以自保,所以才在同他對話時多次以退相讓,即便被宦官言語冒犯也不願多加得罪。
且不難看出,此女本性的確是禮佛向善之輩,話裡行間平和淡然、坦蕩磊落,對閹黨並無報復之意。
最重要的是,這女子本就是個身子極為病弱、甚至雙腿不能行走之人,本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他裴禧言半生血債累累,雖非善類,但也不至於對這麼一個命在旦夕的弱女子無緣無故疑心下去。
行椅上的女子仍在低聲抽泣,裴禧言沉默不語地看著她,原本不虞的面色稍稍平緩了些,眉宇間的戾氣也幾近消退。
他想,這次倒的確是自己冤枉了人,許是因著他此前派去行刺方其元的死士仍未回來覆命,又逢今日京關傳來訊息,平州府知府方其元竟被不明之人劫走了,因此他現下看誰都可疑了些,只覺滿朝都是別有用心之徒。
裴禧言終歸是對謝嘉寧打消了疑心,他盯視著眼前哭得楚楚可憐的貌美女子,心頭雖無半點愧疚,但心底卻不由湧起一股古怪的淤堵之感,辨不清是何種情緒。
而就在裴禧言將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謝嘉寧身上時,衛雲珩也一直於旁側暗中觀察著裴禧言。
衛雲珩此前為了避免暴露和謝嘉寧的從屬關係,一直按兵不動,好似自己並不在場一般。
他實則卻持續審視著裴禧言的神情變化,並發現裴禧言在主上的精湛演技下,從起初的暴戾和戒心逐漸轉為了平靜。
衛雲珩當即意識到,此刻就是自己發揮作用的最佳時機,他得再為主上演的這出戏添把火,以作收尾。
衛雲珩瞥了眼淚如雨下的謝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