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風雪欲來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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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得複雜起來,心中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甚至在想,今夜閹黨派刺客行刺一事,也在她的算計之中嗎?
謝嘉寧一路稱病拖延行程,是否就是在等這批刺客動身的時日?否則豈會有如此巧合,能叫她恰好借今夜刺客行刺一事對自己出手。
衛雲珩望向前方,遠處的道路於月色與樹蔭之下忽明忽暗,一如他的心緒。
衛雲珩並沒有因為自己新拜的這位主君是女子就看輕於她,反而覺得,正是因為她是女子,才更顯舉世無雙。
至少他此前從未見過如謝嘉寧一般的人,也不覺得今後會有誰可與其比擬。
而這樣一位驚才豔豔之人,就將踏入京城這潭深池。
京城藏龍臥虎,亦不乏翹楚之輩,待得他們遇上這位新入京的謝氏嫡女……
風雨欲來,這褚氏江山,怕是要亂了。
……
翌日,旭日東昇。
昨夜下了一宿的雪,待謝嘉寧梳洗完畢探出馬車時,發現外面的雪仍未停,甚至越下越大,洶湧如浪潮一般化天地為白幕。
連續趕路十幾個時辰,外面的兵衛都有些累了,為首的衛雲珩亦是一夜未眠,於是謝嘉寧寬和地關懷了一下自己新收服的這位屬下,並決議在原地休憩一個時辰後再動身。
其餘人在馬車旁閉目小寐,謝嘉寧趁這機會叫春雨將行椅推出馬車,帶自己出來透透氣。
行椅剛推至平地壓在地面的積雪上,空中便響起一聲尖銳的嘹唳,遠處忽有一隻鷹隼飛來。
那鷂鷹生得極為漂亮,身腹雪白,雙翅卻呈烏黑,黑與白之間,一對鷹目正銳利觀察四周。
待捕捉到謝嘉寧的身影后,鷂鷹立即俯衝直下,立於行椅旁的春雨和秋白見到空中鷂鷹卻並未有任何動作,仍安靜守在一側。
只見鷂鷹臨近謝嘉寧後,極為熟練地停在了她的肩膀右側,並安分地收起翅膀,顯然是早已被馴化。
謝嘉寧輕撫了撫鷂鷹的頭,隨後從其雙爪旁取下一個細小的竹匣,竹匣內放有一張透黃的信箋,翻開來看,上面寫了龍飛鳳舞的四個字——
人已接到。
謝嘉寧不動聲色地將信箋重新折起,遞給一旁的秋白,低聲吩咐:“燒了吧。”
秋白立刻從懷裡取出早已備好的火摺子,輕輕一吹,一小簇火苗燃起,信箋灰飛煙滅。
鷂鷹似通人性,雙翅撲展周旋了幾圈,見謝嘉寧仍沒有放置新的信箋,重新飛向遠空。
謝嘉寧望著遠處鷂鷹離去的方向,眸中少見地流露出幾分眷念。
一別三年,不知她爹孃和兄長可還安好?
然而很快,她不知是想起了什麼,面上的溫色立時消失無蹤。
謝嘉寧忽然低頭看向自己的雙腿,看著看著,手漸漸抓緊身下的錦袍,眼底沉浮起難以言喻的冰寒。
看見這雙廢腿的瞬間,她便意識到自己方才心神的鬆懈有多麼可笑。
她的家人如今豈會安好。
她分明比誰都清楚,自三年前那一箭起,他們謝家便成了檻中困獸。
她因雙腿盡廢無法行走困於邊疆,而她爹孃和兄長則因天子的猜忌困於皇京。
謝嘉寧閉上雙目,無聲平復著心底的波濤洶湧,再睜眼時,帶著佛珠的左手已鬆開了本緊抓的衣袍,面色冷靜如常。
她能感覺到,自己已經離京城越來越近,也正因如此,她心底深藏的情緒才會幾經起伏。
謝嘉寧望著漫天的飛雪,逐漸回憶起三年前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