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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沒有責備他,而是同他講起民間的農夫和蛇的故事,他身在皇宮沒有人同他說過,直到很久之後他才明白太后當時說這番話的用意。
他從未憎惡過這個兄弟,但也談不上信任。
可人非是草木,只要心中能念起一點他人的好,那些曾經沒來由的猜忌和懷疑都成了愧疚的種子。
天熙帝嘆息一聲,說:「眼下年關將至,這些事要在年節前辦了,不能再拖。」
裴熠說:「曹大人心細,在柳州賑災時,韓顯露出不少馬腳,但查案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事,曹大人也不敢越俎代庖,只事後將這些事告訴了臣。皇上要是信得過臣,臣願意去詳查此案。」
「你的傷還未痊癒,柳州又不比謁都」天熙帝面露難色,聲聲不離裴熠的傷勢。
「這點小傷,皇上不必記掛。」裴熠說:「柳州回京的路臣心裡有數,韓顯定會安然無恙。」
天熙帝想了想,說:「也好,只是千萬要小心。」
裴熠應了。
不日,裴熠押解韓顯回京。
裴熠對外宣稱在府上養病,天熙帝下的是密旨,為保萬無一失,調派了禁軍的人另行一路暗中護著,當裴熠帶著天熙帝的聖旨宣讀的時候,韓顯才恍然大悟。他當即瞳孔放大,雙腿一軟癱了下去。
「韓大人,跟我走一趟吧。」
這話如同索命的魂鉤,將韓顯整個人的靈魂掏空,他呆呆的癱坐再地上,那身官服端正的穿在他身上格外扎眼。
良久之後,萬綸才打破沉寂,穩聲說:「有勞侯爺了。」
韓顯倏的抬眸,想起不久前兩人還在一張桌子上喝酒吃菜,諱莫如深的達成了某種協議,試探著說:「候侯爺,咱們不是已經說好了」
「所以我一辦完事就趕來了。」聖旨之外他彷彿又回到之前那副面孔,語重心長的說:「韓大人想必這段時間吃不好也睡不穩吧。」
這話不假,近日韓顯頻做噩夢,有一晚醒來竟在府苑裡見著幾個人影,還有一回走在路上,忽然從天而降出一大塊落石,不過這個人命大,幾次都死裡逃生了。
經裴熠這樣一說,他不寒而慄。
「如此,在下替韓大人謝過侯爺。」一直在一旁不曾開口的萬綸忽然抬眸。
和韓顯不同,他的眼中並沒有太多的懼色,裴熠在其他人身上見過這樣泰山崩於前還面不改色的人,那是因為他篤定自己手裡還有活命的籌碼。
「是,是。」
許是萬綸的鎮定給了韓顯一劑定心丸,他勉強扯出疑點笑,說:「什麼,什麼時候上路。」
柳州太危險了,他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盯著狐疑隨時要了他的命,這一刻他才意識到,當初跟他說著推心置腹的那些話的人早已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了,他知道要想活命,他唯一的額籌碼就是這些年他知道的這些事。
他不能不跟著裴熠,起碼從柳州到謁都這一路他不會有性命之憂。
韓顯從這樣的認知裡霍然回身,顫抖著認了命。
貪汙案一事到了謁都便交由刑部和大理寺,裴熠因參與賑災一事,天熙帝便讓他一同參與,冬至這日,天放晴了,韓顯在大理寺監牢裡望著牢頂邊上的一塊天窗,冬日的陽光再強也透著寒意,他站到那唯一能挨著光的地方,這種地方他從前從未踏足過,但如今他只要出了這牢門他就會身首異處,這話萬綸同他不止一次說過。
萬綸縱然有見微知著之能,卻沒料到他坦然收下那筆供禹州軍過冬的銀子,是在天熙帝的默許下,當他知道的時候一切木已成舟,他和韓顯必然不會在活著離開謁都的,但憑他們所知道的事,在這大牢之內,還沒有人敢用私刑。
無論朝堂如何暗流洶湧,謁都的街巷仍繁複